滿江紅原文及賞析(精選18篇)
《滿江紅》蘊含的典故,清楚地表明其誕生地就在廬山東林寺。 多少年來,人們研究《滿江紅》,為尋找岳飛的精神支柱和力量源泉,費盡周折而不得。下面小編帶來滿江紅原文及賞析,希望能幫到您!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1
滿江紅·登黃鶴樓有感
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想當年、花遮柳護,鳳樓龍閣。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鐵騎滿郊畿,風塵惡。
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游,騎黃鶴。
翻譯
黃鶴樓上遠望中原,荒草煙波的地方,有著許多的城池。遙想當年,城中花團錦簇遮住了視線,柳樹成蔭掩護著城墻,樓閣都是雕龍砌鳳。萬歲山前、蓬壺殿里盡是一派宮女成群、歌舞升平的熱鬧景象。如今,胡虜鐵騎卻踐踏包圍著京師郊外,塵沙彌漫,戰勢兇險。
士兵在哪里?他們血染沙場,鮮血滋潤了兵刃。百姓在哪里?他們在戰亂中喪生,尸首填滿了溪谷。悲嘆大好河山一如往昔,但千家萬戶流離失所,田園荒蕪。自己何時才能請纓殺敵,率領精銳部隊出兵北伐,揮鞭渡過長江,掃清橫行“郊畿”的胡虜,收復中原。然后歸來,重游黃鶴樓,以續今日登臨之興。
注釋
萬歲山:即萬歲山艮岳,宋徽宗政和年間所造,消耗了大量民力民財。
蓬壺殿:疑即北宋故宮內的蓬萊殿。
鐵騎:指金國軍隊。
郊畿:指汴京所在處的千里地面。
風塵:指戰亂。
風塵惡:是說敵人占領中原,戰亂頻仍,形勢十分險惡。
膏:滋潤,這里做被動詞。
鋒:兵器的尖端。
鍔:劍刃。
溝壑:溪谷。
纓:繩子。請纓,請求殺敵立功的機會。
河洛:黃河、洛水交匯的洛陽地區。這里泛指中原。
漢陽:今湖北武漢市(在武昌西北)。
賞析
這是一首登高抒懷之詞。全詞由詞人登上黃鶴樓所見之景發端,追憶了昔日汴京城的繁華,再回到眼前講述戰亂頻繁、生靈涂炭的情景,最后懷想來日得勝后的歡樂之情,抒發了詞人對國破家亡的悲痛之情和光復中原的強烈愿望。
這首壯詞采用散文化寫法,可分四段,層次分明。
從篇首到“蓬壺殿里笙歌作”為第一段。寫在黃鶴樓之上遙望北方失地,引起對故國往昔“繁華”的回憶。“想當年”三字點目。“花遮柳護”四句極其簡潔地寫出北宋汴京宮苑之風月繁榮。萬歲山亦名艮岳。據《宋史·地理志·京城》記載,徽宗政和七年始筑,積土為假山,山周十余里,堂館池亭極多,建制精巧(蓬壺是其中一堂名),四方花竹奇石,悉聚于此,專供皇室游玩。“珠翠繞”、“笙歌作”,極寫歌舞升平的壯觀景象。
第二段以“到而今”三字提起(回應“想當年”),直到下片“千村寥落”句止。寫北方遍布鐵蹄的.占領區,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人們的慘痛情景。與上段歌舞升平的景象強烈對比。“鐵蹄滿郊畿,風塵惡”二句,花柳樓閣、珠歌翠舞一掃而空,驚心動魄。過片處是兩組自成問答的短句:“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戰士浴血奮戰,卻傷于鋒刃,百姓饑寒交迫,無辜被戮,卻死無葬身之地。作者恨不得立即統兵北上解民于水火之中。“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這遠非“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的新亭悲泣,而言下正有王導“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之猛志。所以緊接二句就寫到作者心中宿愿——率領勁旅,直渡黃河,肅清金人,復我河山。這兩句引用《漢書》終軍請纓典故,渾成無跡。“何日”云云,正見出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
最后三句,作者樂觀地想象勝利后的歡樂。眼前他雖然登黃鶴樓,作“漢陽游”,但心情是無法寧靜的。或許他會暗誦“昔人已乘黃鶴去”的名篇而無限感慨。不過,待到得勝歸來,“再續漢陽游”時,一切都會改變,那種快樂,唯恐只有騎鶴的神仙才可體會呢!詞的末句“騎黃鶴”三字兼顧現實,深扣題面。
在南北宋之交,詞起了一次風格化的變化,明快豪放取代了婉約深曲,這種藝術上的轉變根源卻在于內容,在于愛國主義成為詞的時代性主題。當時寫作豪放詞的作家,多是主戰派人士,包括若干抗金將領,其中也有岳飛,這種現象有其必然性的。這首《滿江紅》即以文法入詞,從“想當年”、“到而今”、“何日”說到“待歸來”,嚴格遵循時間順序,結構層次分明,語言洗練明快,已具豪放詞的一般特點。
創作背景
這首詞寫于公元1134年(南宋紹興四年)作者出兵收復襄陽六州駐節鄂州(今湖北武昌)時。公元1137年(高宗紹興七年),岳飛曾向朝廷提出請求增兵,以便伺機收復中原,但他的請求未被采納。次年春,岳飛在鄂州駐屯時,到黃鶴樓登高,北望中原,寫下了這樣一首抒情感懷詞。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2
滿江紅·餞鄭衡州厚卿席上再賦
稼軒居士花下與鄭使君惜別醉賦,侍者飛卿奉命書。
莫折荼蘼,且留取、一分春色。還記得青梅如豆,共伊同摘。少日對花渾醉夢,而今醒眼看風月。恨牡丹笑我倚東風,頭如雪。
榆莢陣,菖蒲葉。時節換,繁華歇。算怎禁風雨,怎禁鵜鴂!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棲棲者蜂和蝶。也不因春去有閑愁,因離別。
翻譯
不要去折荼蘼花,權且留住一分春色。還記得青梅如豆的時節,和你一起采摘。當時對著花的情景像在夢中。而今天醒著看風月,只恨牡丹花笑我頭發已經白如雪。
榆莢樹林,菖蒲的葉子。隨著時間的變換,繁華又凋零。怎么能經得住風雨,怎么能禁得住杜鵑的啼鳴。花和柳樹都已經老了,蜜蜂和蝴蝶還忙忙碌碌。也不是因為春天逝去了而有閑愁,而是因為離別。
注釋
鄭使君:始末不詳。查淳熙七年后至稼軒卒前,衡州守之鄭姓者僅有鄭如崈一人,為繼劉清之之后任者。
衡州:在今湖南省,以衡山而得名。
荼蘼:又名酴醾,夏日開花,花冠為重瓣,帶黃白色,香氣不足,但甚美麗,唐宋詩詞多用之。
青梅:青的梅子。
少日:當時。
榆莢:榆樹葉前所生之莢,色白成串,有如小錢,通稱榆錢。
菖蒲:水生植物,多年生草本,有香氣。相傳菖蒲不易開花,開則以為吉祥。
鵜鴂:這里指杜鵑。據說這種鳥鳴時,正是百花凋零時節。
是:如此,這般。
棲棲:忙碌貌。
創作背景
據考證,該詞作于淳熙十五年(1188),該年鄭厚卿要到衡州去做知州,辛棄疾設宴餞別,先作了一首《水調歌頭》,而意猶未盡,又作了這首《滿江紅》,所以題目中用“再賦”二字。
賞析
這是一首別開生面的餞行詞。鄭厚卿要到衡州赴任,作者設宴餞別,席間先作了一首《水調歌頭》,然而意猶未盡,于是又作了這首《滿江紅》,所以題目中有“再賦”二字。
上片開頭以勸阻的口氣寫道: “莫折荼蘼!”好像有誰要折。而且一折就會立刻產生嚴重的后果似的,起筆驚人。荼蘼是在春末開的花,故珍惜春天的人。往往發出“開到荼蘼花事了”的慨嘆,作者一開口便勸人“莫折荼蘼”,其目的正是要“留住”最后“一分春色”。企圖以“莫折荼蘼”留住“春色”,自然是癡心妄想。然而心愈癡情愈真,也愈具有感人肺腑的藝術魅力。這一句未明寫送人,實則點出送人的季節已是暮春,接著又以“還記得”領起,追溯“青梅如豆,共伊同摘”的往事。 “青梅如豆”乃是“春半”之時的景物。再寫“看花”,以“少日”的“醉夢”,對比“而今”的“醒眼”。“而今”以“醒眼”看花,花卻“笑我頭如雪”,讓人可“恨”。
下片寫物換星移,“榆莢陣,菖蒲葉。時節換,繁華歇”。“花”與“柳”也都“老”了,自然不再“笑我”,但不用說“我”也更加老了,那又該“恨”誰,“算怎禁風雨,怎禁鵜鳩!”在同摘青梅的往事之后,是榆錢紛落、菖蒲吐葉,時節不斷變換,繁華都歇,只剩下幾朵“荼蘼”的今時!即使“莫折”,但風雨陣陣,鵜鳩聲聲,那“一分春色”也是留不住的。 “鵜鳩”在初夏鳴。鵜鳩一叫,說明春天已經歸去,百花的芬芳也就停止了。因此這種鳥在詩詞中就常被用來表現歲月蹉跎、年華虛度、眾芳衰歇、青春遲暮的悲哀。作者在這里于“時節換。繁華歇”之后繼之以“算怎禁風雨,怎禁鵜鳩!”表現了對那僅存的“一分春色”的無限擔憂。在章法上,與開頭遙相呼應。
“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棲棲者蜂和蝶”兩句,是工對,命意新警。“花”敗“柳”老,“蜂”與“蝶”還忙忙碌碌,不肯安閑,有什么用處呢?春秋末期,孔丘為興復周室奔走忙碌,有個叫微生畝的很不理解,問道: “丘何為是棲棲者與?”作者在這里把描述孔子的'詞兒用到“蜂”“蝶”上,是寓有深意的。
上述描寫都沒有涉及餞別,到了結尾時,作者突然筆鋒一轉,寫了“也不因春去有閑愁,因離別”即戛然而止,給讀者留下一系列的懸念和疑問。
全詞句句驚心動魄,其奧秘在于句句意兼比興。例如“莫折荼蘼,且留取、一分春色”,寫得是如此鄭重,如此情深意切,令人想到除它本身的意義外,必另有所指。其他如“醒眼看風月”、 “怎禁風雨,怎禁鵜鴆”以及“是棲棲者蜂和蝶”等等,也都是這樣的。隨著“時節換,繁華歇”,人的頭發也已似雪一樣的白。洋溢在字里行間的似海深愁,分明是由“春去”引起的,卻偏偏說與“春去”無關;都只是“因離別”,卻又偏偏在“愁”前著一“閑”字,顯得無關緊要。這就不能不發人深省。聯系作者生平,他生于亂世,力主抗金,由于投降派把持朝政,遭到百般打擊。這首詞把“春去”與“離別”綰合起來,觸景生情,比興并用,國家的現狀與前途,個人的希望與失望,俱見于言外。 “閑愁”云云,實際是說此“愁”無人理解,盡管“愁”也是徒然。憤激之情,出以平淡,卻內涵深廣,遠遠超出了送別的范圍。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3
原文:
滿江紅·翠幕深庭
[宋代]吳文英
翠幕深庭,露紅晚、閑花自發。春不斷、亭臺成趣,翠陰蒙密。紫燕雛飛簾額靜,金鱗影轉池心闊。有花香、竹色賦閑情,供吟筆。
閑問字,評風月。時載酒,調冰雪。似初秋入夜,淺涼欺葛。人境不教車馬近,醉鄉莫放笙歌歇。倩雙成、一曲紫云回,紅蓮折。
譯文
茂密蒼翠的樹枝掩映著深深的庭院,院中尚有晚開的花顯示出紅艷艷的色彩,優閑自在地競放著。春意盎然,亭臺相映成趣,園中的亭臺樓閣在一片濃蔭下自成春趣。雛燕學飛,竹簾上的燕窠空蕩蕩的一片寂靜;簾外寬闊的水池中金魚游動的影兒轉來轉去。鼻中不斷地涌進來滿園的花香,眼前還有翠竹的倩影湊成了這無限的春趣,供我們欣賞吟唱和寫詩。
空閑時和友人互相請教學問,又評風論月,語涉冶游之樂。又用冰雪水調制了冰酒,邊飲酒邊談論。晚春夜涼也那初秋相似,即使人身上穿著葛衣,身上也會感到有一些涼颼颼的難受。雖在塵世卻讓車馬不得靠近。頻傳佳釀,又有笙歌侑酒,還有仙女般的歌妓即席高唱一曲《紫云回》,使池中的紅蓮亦為之傾倒、佩服。
注釋
滿江紅:詞牌名。《升庵詞品》謂唐人小說《冥音錄》說:“曲名有《上江虹》,即《滿江紅》。”又名《念良游》、《傷春曲》。《樂章集》、《清真集》并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格為準。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下片十句,上片四仄韻,下片五仄韻,一般例用入聲韻。聲情激越,宜抒豪壯情感,宋人填者最多。亦可酌增減襯字,故有八十九字、九十一字、九十二字、九十四字、九十七字等多體。姜夔始改作平韻,則情調俱變。夢窗此詞系仄聲韻。
露紅晚:露出紅色的時間較晚。指開花的時間較往年晚。
簾額:簾幕的橫額。
閑情:陶淵明作有《閑情賦》,表達對女子愛慕之情。
問字漢書·揚雄傳》:“劉棻嘗從雄作奇字。”蘇軾也有詩曰“問道攜壺問奇字。”這里引申作朋友之間互相請教學問的意思。
風月:即清風明月,風花雪月,泛指四時美好的景色。也用來指浮泛的詩文題材。另外舊亦指為男女情愛或不務正業,放蕩不拘的行為。
載(zài)酒:攜帶酒水。
欺葛:葛:葛衣。
人境:塵世、人居住的地方。
醉鄉:喝醉之后昏昏沉沉,迷迷煳煳的境界。王績著《醉鄉記》。
雙成:即西王母身邊仙女董雙成,這里借指歌妓。
紫云:唐時妓女名,為李愿所蓄妓。
賞析:
該詞上片主要描述晚春園苑中的美麗景色,下片主要記述詞人與朋友在園苑中聚會的快樂情景。全詞語言清麗,善用典故,體物入微,風格雅致。“閑”字是一詞之骨。
此詞上片,“翠幕”兩句寫庭花。此言晚春天氣樹上綠葉濃蔭密似帷幕,掩映著深深的庭院,但院中尚有晚開的花顯示出紅艷艷的色彩,優閑自在地競放著。“春不斷”兩句,述園景。言春天的景象到此時還隨處可見,園中的亭臺樓閣在一片濃蔭下自成春趣。“紫燕”四句,承上寫園景。言園中景色優美,抬頭可以仰望到雛燕學飛,所以竹簾上的燕窠空蕩蕩的一片寂靜;低頭可以俯視池魚嬉水,在陽光下可見金鱗閃爍,使池水仿佛顯得更加的寬闊;鼻中不斷地涌進來滿園的花香,眼前還有翠竹的倩影湊成了這無限的春趣。這些都成了詞人吟誦的對象,并激發起他高漲的詩興,不由自主地欣然命筆寫下了這一首《滿江紅》詞。上片重在描述園中晚春的景色。
詞的下片主要抒情,抒發高朋良友之間的“閑問字,評風月”的幽雅閑適之情。“閑問字,評風月,時載酒,調冰雪”二韻,承上“閑情”、“吟筆”,描繪詞人與文友們互相酬唱贈答,飲酒作樂的.生活。這里“閑問字,評風月”是朋友們在一起閑論風景、創作等問題。《南史·褚彥回傳》:初秋涼夕,風月甚美。”杜甫《日暮》詩:“風月自清夜,江山非故園。”蠡勺居士《昕夕閑談·小敘》:“使徒作風花雪月之詞,記兒女纏綿之事,則未免近于導淫,”夢窗這里描述的生活,類似陶淵明在《移居》中所寫“鄰曲時時來,抗言談在昔。奇文共欣賞,疑義相與析”那種良友過從談論之樂。“似初秋入夜,淺涼欺葛”一韻,承“調冰雪”引發一種涼爽的感覺,就好像初秋之夜,微微的涼意襲身。“似”字,“淺”字用得極準確,“欺”字靈動,奇巧。不說衣單,而說天涼(氣候)欺負葛布之衣。將自然界的天氣擬人化了。“人境不教車馬近,醉鄉莫放笙歌歇”一韻,化用陶淵明《飲酒》詩:“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的意境,作者也幻想像陶淵明那樣,在田園隱居生活中享受寧靜閑適的情趣,從精神上遠離官場和塵俗生活的打擾。“倩雙成、一曲紫云回,紅蓮折”一韻,承“醉鄉”,詞人酒醉之后進入夢鄉,也和唐玄宗一樣在夢中聽仙女們演奏仙曲。“紅蓮折”表現仙樂的藝術效果,又與上片“露紅”“花香”應照。
詞中也隱約透露出對世外桃源的仙境的向往心境。這首詞在藝術上主要是優美的景色烘托詞人的閑情逸致,情景交融,韻味雋永。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4
原文:
晝日移陰,攬衣起,香帷睡足。臨寶鑒、綠云撩亂,未忺妝束。蝶粉蜂黃都褪了,枕痕一線紅生玉。背畫欄、脈脈悄無言,尋棋局。
重會面,猶未卜。無限事,縈心曲。想秦箏依舊,尚鳴金屋。芳草連天迷遠望,寶香薰被成孤宿。最苦是、蝴蝶滿園飛,無心撲。
譯文
紅日高掛,移影入室,我從沉睡中醒來,披上羅衣,撩起簾幕,來到鏡前,只見秀發零亂,脂粉暗淡,臉上還有一線紅玉般的枕痕,我卻無心梳妝。背依畫欄,默默無語,凝望著昔日與他對奕的地方。
想到與他再見遙遙無期,我的無限心事齊涌心頭,久久難去。屋內秦箏依舊,箏聲猶在耳際,而他已遠在天涯。抬眼遠望,天邊芳草連天,回眼屋內,被香薰過的被褥只剩我一人獨宿。最痛苦的是,蝴蝶滿園飛舞。卻無人與我共同捕捉,觸景傷情,不禁淚落。
注釋
晝日:白天的太陽。移陰:日影移動,指時過已久。
春帷(wéi):春天的帷帳,點明季節與處所。睡足:在床上躺夠了,指女日子高懶起。
臨寶鑒:面對金鏡。
綠云撩亂:頭發紛亂。綠云,形容女子發多而黑。
未忺(xiān):沒有興趣。
蝶粉蜂黃:唐代宮妝,以粉敷面、胸,以黃涂額間。
紅生玉:一作“紅生肉”,肉、玉均指女子兩腮;生,印出。
脈脈(mò):含情不語貌。
尋棋局:杜牧《子夜歌》:“明燈照空局,悠然未有期(棋)。”意為因無聊而尋找棋盤,以棋諧“期”,期待情人相會。
心曲:內心深處。
秦箏(zhēng):彈撥樂器,傳為秦蒙恬所造。
金屋:華美的房屋。意為女子在居室彈箏,卻無人欣賞。
迷:模糊,看不清。
寶香:貴重的香料。
無人撲:一作“無心撲”。句意為無人與其賞春戲蝶,而獨自傷懷。
賞析:
此詞寫一個閨中女子傷春懷人的愁緒。全詞用代言體寫成,辭藻富艷,色彩秾麗,刻畫精細,并多處化用前人詩、詞、文成句,卻又毫無板滯堆砌之感,而是脈絡清晰,跌宕多姿,敘事言情極有層次。
詞的上片,先寫這個女子春日睡起的無聊情態。一上來“晝日移陰,攬衣起,春帷睡足”三句,以景襯人,寫女子日高懶起。陽光已在閨房中移動陰影,則日上三竿,時間已晚可知。“攬衣”二句,暗用白居易《長恨歌》:“攬衣推枕起徘徊”,和《自問行何遲》:“酒醒夜深后,睡足日高時”。需要注意的是,此處所謂“睡足”,并非“睡飽了”、“睡得又香又甜”之意,而是指這位女子昨宵因相思而失眠,故早上精神倦怠,在床上磨蹭夠了才慢慢地起來。接下下,“臨寶鑒”三句,以女子起床后無心打份的慵懶之狀來透露她情絲繁亂的心理。“綠云”句,化用杜牧《阿房宮賦》:“綠云擾擾,梳曉鬟也”句意。“未忺”,不喜歡,不想之意。接下來“蝶粉蜂黃都褪了,枕痕一線紅生玉”二句,繼續鋪寫女主人公睡起之態。蝶粉蜂黃,指宮妝。蝶粉蜂黃都褪了”,指女子通宵轉側于枕上,宿妝因而盡褪。這里描寫睡起的榜樣十分細致逼真,所以明人王世貞《弇州山人詞評》稱贊說“枕痕一線紅生玉”等句,“其形容睡起之妙,真能動人”。以上一大段“欲妝臨鏡慵”的渲染描繪,都是為了突出女子獨居的苦惱,所以上片末又接以如下一個動態描寫:“背畫欄、脈脈悄無言,尋棋局。”通過這個富有特征的細節,開始正面揭示女子的心理狀態,為下片宣泄其相思之情埋下了伏線。
通過上片的一系列精致深刻的描寫,女主人公的生活環境與特殊情態已給人以鮮明的印象,于是下片放筆直言,代這個子傾訴出了滿肚子不可遏抑的想思之苦。換頭的四個三字句:“重會面,猶未卜。無限事,縈心曲。”句短而韻促,意悲而情切,以質直而重拙之筆突出全篇的情感內容。一切哀愁都是因為“重會面,猶未卜”而引發的,一切百無聊賴的行動都是由于“無限事,縈心曲”而產生的,因而這十二個字可以說是全詞的“詞眼”。“重會面,猶未卜”,即承上片末句“尋棋局”的意脈而展開。接下來“想秦箏依舊,尚鳴金屋”二句,是作者的設想之辭,意思是說:在情人遠離之后,想必你還照常在閨房中彈奏箏曲,向他表達內心的情愫;可是他遠在天涯,你的一片心意他又何從理解呢?這一變換角度的虛擬之筆,把對女子相思心理的刻畫更深入了。“芳草連天迷遠望,寶香薰被成孤宿。”即承此意而來。二句意思是說:“女子想盡辦法,仍不能排遣憂思;她登高遠望,企圖看見意中人,不料春草連天,視線為之遮斷;只好重薰錦被,再受孤宿之苦。這一組工整流麗的對仗,恰切而生動地寫出了女子思遠人而不見的痛苦。作者筆頭一轉,由室內而至庭院,由環境渲染而轉入心理描述,由人意表地以“最苦是,蝴蝶滿園飛,無心撲。”三句束住全篇:這個心理表白含蘊十分豐富,大致說的是:眼下正是春光滿園、百花競放的時候,蝴蝶受春色引誘,紛紛而來,可女子見春色而增愁,不但無心撲捉蝴蝶,反而比錦帳孤眠之時更傷感了。這個結尾,將全篇的抒情推向了高潮,熱情飽滿而余味悠長,相思女子的形象至此而更加完美生動了。
《滿江紅》一調,句腳幾乎全是仄聲,音節拗怒,聲情激壯,一般適合于抒發豪壯慷慨的感情。此調在現存的唐五代及北宋初詞中不見。宋人最早用此調的,當推柳永。《樂章集》中有《滿江紅》四首,內容為描寫山水風光、抒發羈旅哀愁與表達作者對情人的思念三類。其中寫山水、寫羈愁的,境界闊大,感情沉郁,洵稱佳構;而寫戀情的那一兩首卻顯得直露而精糙,并非成功之作。此后,蘇東坡、辛棄疾等改革派的`詞人利用這個詞牌來恣意抒寫政治情懷或人生感慨,創作了不少以陽剛之美見長的優秀篇章。
流風所及,遂使幾百年來作《滿江紅》詞者,大多走激烈豪放一路。不過也有一些例外。作為蘇東坡的后輩的柔麗派詞人周邦彥,就偏用此調來抒寫兒女私情。邦彥的集子里這首唯一的《滿江紅》詞,以柔婉細膩的筆觸,寫千回百轉的相思,特別是對女性的動態與心態的描摹,達到了維妙維肖的程度。它的風格情調,既與蘇、辛一派的豪壯激越迥然異趣,也與柳永同詞調、同題材作品中那種直露和俚俗的寫法大相徑庭。南宋以后用《滿江紅》來寫柔情者,大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周邦彥這首詞的影響。因此我們可以說,這首詞是眾多的《滿江紅》中的一種創格。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5
原文:
滿江紅·漢水東流
宋代:辛棄疾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胡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發賦從戎,傳遺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裹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臺月。
譯文: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胡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發賦從戎,傳遺業。
漢水滔滔,向東流去;它沖凈了那些滿臉長著胡須的敵人嘴上沾著人民的膏血。人們都說:當年你家的飛將軍,英勇威列地打擊敵人。攻破敵人堅固的城池的時候,迅速勇猛,像迅雷過耳那么快;在玉帳里談論兵法或者是研究戰術的時候,態度激昂興奮,語言慷慨激烈,兩頰都結了冰。回想王郎,你才到結發的年令,就從事戎馬生活。繼承著先人的事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裹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臺月。
我腰里懸掛的寶劍沒有用了,只有在無聊的時候,把它當作樂器,彈著劍柄唱唱歌。今天拿著酒杯,喝著酒為你送別。況且這是我的好朋友你,又是重新被任用,你簇擁旌節的儀仗,登上了拜將壇,封你為編率大軍的將軍。你是大丈夫男兒漢,應當把馬革裹尸當作自己的誓言,為了消滅敵人,為國捐軀是最光榮的。有些人,貪圖安樂,迷戀女色,是自伐生命,應以為戒,再也不要說它了。從今后,要牢牢記住: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
注釋: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zī)胡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jiá)。想王郎,結發賦從戎,傳遺業。
漢水:長江支流,源出陜西,流經湖北,穿武漢市而入長江。髭胡:代指入侵的金兵。膏血:指尸污血腥。飛將:指西漢名將李廣。他善于用兵,作戰英勇,屢敗匈奴,被匈奴譽為“飛將軍”。金城:言城之堅,如金鑄成。雷過耳:即如雷貫耳,極言聲名大震。玉帳:主帥軍帳的美稱。冰生頰:言其談兵論戰明快爽利,辭鋒逼人,如齒頰間噴射冰霜。結發:即束發。古代男子二十歲束發,表示成年。從戎:從軍。
腰間劍,聊彈鋏(jiá)。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jīng)節。馬革裹(guǒ)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臺月。
彈鋏:敲擊劍柄。漢壇旌節:暗用劉邦筑壇拜韓信為大將事。馬革裹尸:用馬皮裹卷尸體。蛾眉:女子修長而美麗的'眉毛,代指美女。楚樓:即蘭臺。故址在今湖北江陵。裴臺:一稱南樓,在今湖北武昌市。東晉庾亮為荊州刺史時,曾偕部屬登斯樓賞月。
賞析:
這首詞是一首送別之作,因為友人軍職升遷是一件大喜事,所以此詞全無哀婉傷感之情,通篇都是對友人的贊揚與鼓勵,只是最后提醒友人不要忘記知音好友,一點即止。
上片寫戰爭過去,人們的戰爭,敵情觀念薄弱了,“髭胡膏血”都被漢水洗凈了,這是一句反義用語,道出了作者心里的不平。接著用“人盡說”回憶王君的“歸時英烈”。下片的過片與上片的開頭遙相照應。既然沒有戰爭了,刀劍就應入庫了。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前兩句由友人寫到自己,以戰國時的馮諼為喻,表達作者勇無所施、報國無門的憤懣。后兩句表達自己對送行友人的歉意,言自己無物可送,只能用杯子之酒為別去的朋友送行。
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漢壇”,漢高祖劉邦曾在漢中筑壇拜韓信為大將。這兩句言朋友官職地位之重,言外之意,朋友處此重位,定能像當年的韓信一樣一展抱負,發揮自己的才能,為國立功。馬革裹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這兩句承上,前句用東漢馬援之典。后句化用枚乘《七發》中“皓齒蛾眉,命曰伐性之斧”語句,是說貪戀女色,必當自殘生命。詞人認為男兒應當立誓以馬革裹尸死在沙場而還,至于那些沉溺酒色自戕生命之行再也休提,以此激勵友人要以殺敵報國為務,勿沉溺于男女私情而墮了青云之志。
但從今,記取楚臺風,裴臺月。——引用戰國宋玉和東晉庾亮的典故。以此勸誡友人:不要忘記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全詞激昂沉郁,憤懣與不平隱含在曲折之中。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6
原文:
滿江紅·劉朔齋賦菊和韻
宋代:吳文英
露浥初英,早遺恨、參差九日。還卻笑、萸隨節過,桂凋無色。杯面寒香蜂共泛,籬根秋訊蛩催織。愛玲瓏、篩月水屏風,千枝結。
芳井韻,寒泉咽。霜著處,微紅濕。共評花索句,看誰先得。好漉烏巾連夜醉,莫愁金鈿無人拾。算遺蹤、猶有枕囊留,相思物。
譯文:
露浥初英,早遺恨、參差九日。還卻笑、萸隨節過,桂凋無色。杯面寒香蜂共泛,籬根秋訊蛩催織。愛玲瓏、篩月水屏風,千枝結。
芳井韻,寒泉咽。霜著處,微紅濕。共評花索句,看誰先得。好漉烏巾連夜醉,莫愁金鈿無人拾。算遺蹤、猶有枕囊留,相思物。
注釋:
露浥(yì)初英,早遺恨、參差九日。還卻笑、萸(yú)隨節過,桂凋無色。杯面寒香蜂共泛,籬根秋訊蛩(qióng)催織。愛玲瓏、篩月水屏風,千枝結。
浥:濕潤,沾濕。萸:茱萸。
芳井韻,寒泉咽。霜著處,微紅濕。共評花索句,看誰先得。好漉(lù)烏巾連夜醉,莫愁金鈿(diàn)無人拾。算遺蹤、猶有枕囊留,相思物。
漉:即用紗布等物濾出液體。鈿:古代一種嵌金花的首飾。
賞析:
“露浥”兩句,扣題中“賦菊”。此言夜露濕潤了剛剛開放的菊花,可惜現在已經不是重陽佳節,過了賞菊的當令時節,但是這菊花還是我行我素地傲霜斗雪而獨自放香。因為菊有“寧愿枝頭抱香死”的氣節也。“還卻笑”兩句,用“茱萸”、“桂花”與菊花作一對比。此言只可笑那茱萸花隨著重陽節的過去而也隨即敗落凋零,并且桂花也在樹上紛紛地凋謝而顯得毫無生色;惟有菊花寧愿在枝頭上抱香而死,卻不改其傲霜斗雪的本質噢。明是贊菊,暗中也含有以菊花作為自己的精神寄托在。表明自己有菊之傲骨,而無萸桂之媚俗態也。“杯面”兩句,述秋景。此言杯中的'酒香與園中的菊香混合在空氣之中,引得群蜂四處飛舞。而籬笆下蟋蟀也正在“句句”地鳴叫著,它好像在告訴人們:秋已深矣。“愛玲瓏”兩句,再次“賦菊”。此言園中的水池邊上,主人家用千枝萬朵的菊花交織成一架玲瓏透剔的花屏風,月光透過它照射在水池之中,就倒影出憧憧的花影來。
“芳井韻”四句,承上啟下。此言在園中的水井邊,寒泉旁都開放著各式各樣的菊花,供人欣賞。那經霜的菊葉,濕潤中透出了微紅的顏色。“共評花”兩句,述共同賞菊,填詞吟詩。詞人說:“我們共同觀賞著花園中這許多菊花,同時還在品評著菊花的優劣,而且還互相比賽,看看哪一位才思敏捷先作成佳詞好詩?”“好漉”兩句,述賞花飲酒至通宵。古時酒有清、濁之分,故白居易《問劉十九》詩有“綠蟻新醅酒”的描述,就是飲帶酒糟的濁酒。這里詞人所飲的也是濁酒,所以飲前先用“烏巾”漉凈酒糟,才可飲用。此言詞人面對香花、佳人作通宵漉酒暢飲,但他邊狂飲濁酒,邊還笑著對侑酒的佳人說:“你不要發愁我會醉得失態,如果你頭上的金鈿釵掉在地上,我還能馬上替你拾起來插上呢。”“算遺蹤”兩句,述酒醒。言詞人酒醉后醒轉,發現床頭枕邊尚遺留了佳人身上的物件,不覺睹物思人,倍增相思。
因為是和韻,所以全詞以詞人的寄托、臆想為多,不必詞人親自觀賞菊花后才能填之。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7
滿江紅·丁未九月南渡泊舟儀真江口作
慘結秋陰,西風送、霏霏雨濕。凄望眼、征鴻幾字,暮投沙磧。試問鄉關何處是,水云浩蕩迷南北。但一抹、寒青有無中,遙山色。
天涯路,江上客。腸欲斷,頭應白。空搔首興嘆,暮年離拆。須信道消憂除是酒,奈酒行有盡情無極。便挽取、長江入尊罍,澆胸臆。
翻譯
空陰沉愁云盤結多悲慘,西風凄涼吹送滿天細雨濕江舟。抬眼望風雨凄迷歸雁結成人字隊,暮色里振翅兼程投宿沙漠和荒丘。鐵蹄下請問我家鄉在何處,江上云水相連浩浩蕩蕩不辨南北迷雙眸。我只見一抹寒冷的青色時隱現,想必是江對岸遙遠的山巒峰頭。
國家破我南渡天涯飄泊江上成難客,時危艱我寸腸欲斷滿頭白發生憂愁。空悲嘆我心煩意亂搔首踟躕郁苦恨,誰料到晚年競與家人分散避寇仇。該相信唯有酒能消憂悶,卻無奈飲酒有盡情不休。便只有引取江水入酒杯,以澆我胸中塊壘萬古愁。
注釋
結:凝聚。
霏霏:形容雨細密。
征鴻:飛,仨的鴻雁。
幾字:指雁飛結成人字形或一字行。
沙磧:沙石淺灘。
山色:山的景色。
離拆:分散開。此指離開中原故土。
挽取:牽引。取為語助詞。
尊疉:古時盛酒器具,形狀似壺。
胸臆:胸襟和氣度。
賞析
上片不是通常的悲秋情調,而是當前的時令景色表現了北宋淪亡、中原喪亂的時代氣氛。“慘結秋陰”,這秋季慘淡的陰云四布于寒空,也籠罩了作者悲涼的心頭。“凄望眼,征鴻幾字,暮投沙磧”。這三句既是深秋時分的江頭情景,也是借雁自喻,也就是以北雁南飛暗喻自己此時的去國離鄉,倉皇南渡。“沙磧”二字,暗含滿眼荒寒。“試問鄉關何處是,水云浩蕩迷南北”,這兩句詞用唐崔顥《黃鶴樓》詩:“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愁。”“迷”字點出心境,此時詞人目斷心迷,南北莫辨,有茫然無適之感。上片末兩句化自王維《漢江臨泛》詩“山色有無中”,和秦觀《泗州東城晚望》詩“林梢一抹青如畫,應是淮流轉處山”。但詞中“遙山”之“青”加以“寒”字,變成了“寒青”,這也是望眼凄迷所致吧。回望淮水諸山,告別中原,詞人無限依戀的`情意,溢于言表。
下片抒情,就以“放筆為直干”的寫法,抒發作者國難當前時的憂慮之情。“天涯路,江上客。腸欲斷,頭應白。空搔首興嘆,暮年離拆。”建炎元年,趙鼎不過四十三歲,正委以重任,就白了頭發。這是因為去年汴京失守,二帝蒙塵;當前家人分別,南北暌隔,再加上時局艱危,前途未卜,這些不能不使他腸斷而頭白了。“須信道”兩句有兩個襯字,按照詞律,這兩句是七字句,則“須”字(或“道”字)和“奈”字是襯字。此詞下片極言亡國之恨無窮,根本不是借酒消愁所能消除得了,除非萬里長江的滾滾洪流入酒杯,滿懷積悶或許可以沖洗一番。結句把郁結心頭的國家民族之深憂,同眼前滔滔不絕的長江合為一個整體,令人感到這種憂愁直如長江一樣浩蕩無涯,無可遏止。作者的愛國熱情和滿腔積郁不平之氣,也于此盡情流露出來了。
全文上片寫景,極寫南渡路途凄慘。下片抒情,就以“放筆為直干”的寫法,抒發作者國難當前時的憂慮之情。
創作背景
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九、十月間,趙鼎渡江至建康,為趙構下一步定都江南作準備的。因此他泊舟儀真(今江蘇儀征)江口寫的這首詞。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8
原文:
滿江紅·寄鄂州朱使君壽昌
宋代:蘇軾
江漢西來,高樓下、蒲萄深碧。猶自帶、岷峨雪浪,錦江春色。君是南山遺愛守,我為劍外思歸客。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勤說。
江表傳,君休讀。狂處士,真堪惜。空洲對鸚鵡,葦花蕭瑟。不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愿使君、還賦謫仙詩,追黃鶴。
譯文:
江漢西來,高樓下、蒲萄深碧。猶自帶、岷峨雪浪,錦江春色。君是南山遺愛守,我為劍外思歸客。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勤說。
長江、漢江從西方奔流直下,在黃鶴樓望去,浩淼的江水碧綠澄澈。江水相通,好像都帶著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這便是錦江的春色。你是在陜州留有愛民美譽的通判,我卻是思鄉未歸的浪子。面對這里的景色怎能沒有感情,我將會殷切的述說。
江表傳,君休讀。狂處士,真堪惜。空洲對鸚鵡,葦花蕭瑟。不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愿使君、還賦謫仙詩,追黃鶴。
你千萬不要讀《江表傳》,禰衡真是令人同情,深感痛惜。只能空對鸚鵡洲,葦花依舊蕭瑟。書生何苦與這種人糾纏,權勢人物如曹操與黃祖也都已一閃過去。希望使君能像李白一樣潛心作詩,趕追崔顥的名作《黃鶴樓》詩。
注釋:
江漢西來,高樓下、蒲萄深碧。猶自帶、岷(mín)峨(é)雪浪,錦江春色。君是南山遺愛守,我為劍外思歸客。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yīn)勤說。
江漢:長江和漢水。高樓:指武昌黃鶴樓。蒲萄:喻水色,或代指江河。岷峨句: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錦江:在四川成都南,一稱濯錦江,相傳其水濯錦,特別鮮麗,故稱。南山:終南山,在陜西,朱壽昌曾任陜州通判,故稱。遺愛:指有惠愛之政引起人們懷念。劍外:四川劍門山以南。蘇軾家鄉四川眉山,故自稱劍外來客。
江表傳,君休讀。狂處士,真堪惜。空洲對鸚(yīng)鵡(wǔ),葦花蕭瑟(sè)。不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愿使君、還賦謫(zhé)仙詩,追黃鶴。
《江表傳》:晉虞溥著,其中記述三國時江左吳國時事及人物言行,已佚,《三國志》裴松之注中多引之。狂處士:指三國名士禰衡。他有才學而行為狂放,曾觸犯曹操,曹操多顧忌他才名而未殺。后為江夏太守黃祖所殺。不出仕之士稱處士。空洲:指鸚鵡洲,在長江中,后與陸地相連,在今湖北漢陽。曹公黃祖:指曹操與劉表屬將黃祖。謫仙:指李白。
賞析:
這首詞由景及情,思鄉懷古,由豪入曠,超曠中不失賦詩追黃鶴的豪情壯采,不失對于人生的執著追求。詞的上片由景引出思歸之情和懷友之思;下片由思鄉轉入懷古,直抒胸臆。
開篇由寫景引入。開篇大筆勾勒,突兀而起,描繪出大江千回萬轉、浩浩蕩蕩、直指東海的雄偉氣勢。“江漢西來”二句,描繪了江水奔騰的勝景。著名的黃鶴樓在武昌黃鵠山巍然屹立,俯仰浩瀚的大江。長江、漢水滾滾西來,匯合于武漢,那波濤的顏色,如同葡萄美酒一般,一片濃綠。發端兩句,以高遠的氣勢,抓住了當地最有特色的勝景偉觀,寫出了鄂州的地理特點。“蒲萄深碧”,重筆施彩,以酒色形容水色,用李白《襄陽歌》“遙看漢水鴨頭綠,恰似葡萄初酦醅”詩句,形容流經黃鶴樓前的長江呈現出一派葡萄美酒般的深碧之色。以下“猶自帶”三字振起,化用李白“江帶峨嵋雪”之句,杜甫《登樓》詩“錦江春色來天地”,不著痕跡,自然入妙,用“葡萄”、“雪浪”、“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詞語,來形容“深碧”的江流,筆飽墨濃,引人入勝。詞人將靈和樓前深碧與錦江春色聯系起來,不但極富文采飛揚之美,而且透露了他對花團錦族、充滿春意的錦城的無限追戀向往之情,從而為下文“思歸”伏脈。這兩句由實景“蒲萄深碧”引出虛景“岷峨雪浪,錦江春色”,拓展了詞境。江河自岷江錦水而來,將黃鶴樓與赤壁磯一線相連,既是友人駐地的勝景,又從四川流來,既引動詞人思歸之情,又觸發懷友之思。這就為下文感懷作了有力的鋪墊。接下來這一句由景到人,一句寫對方,一句寫自已。朱壽昌在陜西任通守期間留有愛民之美譽,政績突出。《宋史》本傳載朱在閬斷一疑獄,除暴安良,“郡稱為神,蜀人至今傳之”即“南山遺愛守”所指。詞中“南山”當是“山南”之誤。以對“劍外”,“山南”字面亦勝于“南山”。而蘇軾蜀人,稱朱壽昌亦以其宦蜀之事,自稱“劍外思歸客”,映帶有情。如今思鄉而歸不得,兩廂對比,既贊美了朱壽昌為人頌揚的政績,又表達了自己眼前寂寞的處境以及濃郁的思歸情緒。面對此間風物,自會觸景興感,無限惆悵。“對此間”以下,將君、我歸攏為一,有情就要傾吐、抒發,故由“情”字,導出“說”字,逼出“殷勤說”三字,雙流匯注,水到渠成。
上片“殷勤說”三字帶出整個下片,開始向友人開懷傾訴,慷慨評論。“《江表傳》”二句,引出自己對歷史的審視和反思。《江表傳》是記述三國時東吳人物事跡的史書,他勸告朱壽昌不要再讀這部書了。以憤激語調喚起,恰說明感觸很深,話題正要轉向三國人物。 “狂處士”四句,緊承上文,對恃才傲物、招致殺身之禍的禰衡,表示悼惜。禰衡因忠于漢室,曾不受折辱,當眾嘲罵曹操,曹操不愿承擔殺人之名,假借劉表屬將黃祖之手將其殺害,葬于武昌長江段的鸚鵡洲。詞人用感觸頗深的三國人物——禰衡的事跡引以為戒,接著筆鋒一轉,把譏刺的鋒芒指向了迫害文士的曹操、黃祖。如今賢士不在,只能空對那武昌長江段的鸚鵡洲,葦花蕭瑟,一片凋零凄涼。書生何苦與這種人糾纏,以致招來禍災。蘇軾站在更高的視角審視歷史,“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爭底事”,即爭何事,意即書生何苦與這種人糾纏,以致招來禍災。稱霸一時的風云人物,如殘害人才的曹操、黃祖之流,最終也只能在歷史的長河中成為過眼煙云。此句流露出蘇軾豁達、隨緣自適的人生態度。這話是有弦外之音的,矛頭隱隱指向對他誣陷的`李定之流。蘇軾此時看來,禰衡的孤傲、曹操的專橫、黃祖的魯莽,都顯得非常可笑。言語間,反映出蘇軾超越歷史,擺脫現實限制的觀念。收尾三句,就眼前指點,轉出正意。詞人引用李白的故事,激勵友人像李白一樣潛心作詩,趕追崔顥的名作《黃鶴樓》。這既是對友人的勸勉,愿他能夠置身于政治漩渦之外,寄意于歷久不朽的文章事業,撰寫出色的作品來追躡前賢;也體現了蘇軾居黃州期間的心愿,對于永恒價值的追求。
全詞形散而神不散,大開大合,境界豪放,議論縱橫,顯示出豪邁雄放的風格和嚴密的章法結構的統一。一則,它即景懷古,借當地的歷史遺跡來評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則,它選用內涵豐富、饒有意趣的歷史掌故來寫懷,藏情于事,耐人尋味;三則,筆端飽含感情,有一種蒼涼悲慨、郁憤不平的情感,在字里行間激蕩著。即景抒懷,指點江山,論古說今,涉及五個歷史人物,坦露了對朋友的坦蕩胸懷,將寫景、懷古、抒情結合,不粘不滯,思想深沉,筆力橫放,雖為酬答之作,卻也體現了東坡詞豪放的風格。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9
滿江紅·清江風帆甚快作此與客劇飲歌之
千古東流,聲卷地,云濤如屋。橫浩渺、檣竿十丈,不勝帆腹。夜雨翻江春浦漲,船頭鼓急風初熟。似當年、呼禹亂黃川,飛梭速。
擊楫誓、空警俗。休拊髀,都生肉。任炎天冰海,一杯相屬。荻筍蔞芽新入饌,弦鳳吹能翻曲。笑人間、何處似尊前,添銀燭。
注釋
清江:江西贛江的支流,代指贛江。
風初熟:風起時方向不定,待至風向不再轉移,謂之風熟。“亂黃川”,
渡黃河:意謂恰似當年追想著大禹的業績橫渡黃河一樣,快如飛梭。
擊楫:用東晉祖逖事。后用以比喻收復失地的決心。休拊髀,
都生肉:這里用此抒寫作者被投閑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憤。
荻筍:荻,蘆葦。筍,蔞蒿。
弦:指琵琶。
鳳吹:指簫。
注釋
清江:江西贛江的支流,代指贛江。
帆腹:用蘇軾《八月七日入贛過惶恐灘》“長風送客添帆腹”語。船帆因受風而張開,故云“腹”。惶恐灘,是贛江灘名。
風初熟:用蘇軾詩《金山夢中作》“夜半潮來風又熟”語。風起時方向不定,待至風向不再轉移,謂之風熟。
似當年、呼禹亂黃川,飛梭速:“當年”指乾道六年(1170)作者出使金國,交涉收復北宋陵寢及更改南宋皇帝向金使跪拜受書之禮的事宜,表現出大無畏的民族氣節,贏得朝野上下稱道。“呼禹”,呼喚大禹。“亂黃川”,渡黃河。意謂恰似當年追想著大禹的業績橫渡黃河一樣,快如飛梭。
擊楫:用東晉祖逖事。《晉書》載:祖逖渡江北伐苻秦,中流擊楫而誓曰:“不能復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后用以比喻收復失地的決心。
休拊髀,都生肉:用三國劉備事。《三國志》本傳載:劉備寄棲劉表幕下,一次入廁,則大腿(髀)肉生,慨然流涕。備曰:“吾常身不離鞍,髀皆消。今不復騎,髀里肉生。日月若馳,老將至矣。而功名不建,是以悲耳。”這里用此抒寫作者被投閑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憤。
荻筍:荻,蘆葦。筍,蔞蒿。
弦:指琵琶。
鳳吹:指簫。《列仙傳》:春秋時蕭史善吹簫,能為鳳鳴之聲。
鑒賞
作者于乾道八年(1172)冬知靜江府(今廣西桂林),次年春過此并填寫了此詞。
上片落筆先寫清江水流風高浪急,贛江之水,滾滾東流,千古不變,巨大的波濤聲如席卷地,翻騰的波浪又如涌起重疊的房屋,江水浩渺,無邊無際,十丈高的危檣,也承受不了張開的帆腹。由于夜來春雨,水勢增大,水位增高,風向剛定,便命擊鼓開船。此時,風急浪高船快如飛,就如當年出使金國追想大禹業績橫渡黃河一樣,令人振奮。順風急駛,作者心情輕快。與客人痛飲船上,填詞佐酒,意氣洋洋,瀟灑風流。但表面上的輕松難以掩飾他心中沉積的憤懣,覽物之情帶來的開懷,無法替代報國無門,理想破滅的.悲憤,作者只有借酒澆愁,以釋胸中苦痛。
下片起首四句用祖逖擊楫和劉備撫髀感嘆的典故表達自己滿腔愛國熱情和收復失地的希望都已化為煙云的悲哀。因與朝廷政見不合,受到冷落外放為地方官,無法實現理想,他看透了一切,并表示不以此為意,不管把自己放到南方或北方,不管能否建功立業,一切都無所謂,不在乎,唯有與友人舉杯同飲,才最為快樂。以下寫他的豪縱行為,吃著新鮮的菜蔬美味,聽著美妙的音樂,何等的愜懷。此時此刻他感到,人間還有什么事情比把酒尊前、開懷暢飲更令人高興呢?作者這些話看似曠達不羈,實則悲慟難抑,他把報國無路和理想成空的失意都化作一腔激憤,貌似豪爽,實為悲哀。全篇用典豐富而貼切自然,寫景壯闊,情感激蕩。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10
辛棄疾《滿江紅·題冷泉亭》
滿江紅
題冷泉亭
直節堂堂,看夾道冠纓拱立。漸翠谷、群仙東下,珮環聲急。誰信天峰飛墮地,傍湖千丈開青壁。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誤。
山木潤,瑯玕濕。秋露下,瓊珠滴。向危亭橫跨,玉淵澄碧。醉舞且搖鸞鳳影,浩歌莫遣魚龍泣。恨此中、風物本吾家,今為客。
「賞析」
據文學史記載,辛棄疾在南歸之后、隱居帶湖之前,曾三度在臨安做官,但時間都很短。乾道六年(1170)夏五月,辛棄疾在三十一歲時,受命任司農寺主簿,乾道七年春山知滁州。“冷泉亭”在杭州靈隱寺前的飛來峰下,為唐剌史元所建。《滿江紅·題冷泉亭》就是詞人在杭州作的。
作者在南歸之后、隱居帶湖之前,曾三度在臨安做官,但時間都很短。乾道六年(1170)夏五月,作者三十一歲時,受命任司農寺主簿,乾道七年春山知滁州。這段時間是三次中較長的一次,本詞可能就是這次在杭州作的。
冷泉亭在杭州靈隱寺前的飛來峰下,為唐剌史元所建。白居易《冷泉亭記》說:“東南山水,余杭郡為最;就郡言,靈隱寺為尤;由寺觀,冷泉亭為甲。亭在山下水中央,寺西南隅,高不倍尋,廣不累丈,而撮奇得要,地搜勝概,物無遁形。”它不但靠近靈隱寺和飛來峰,而且就近登山,還有三天竺、韜光寺、北高峰諸名勝。詞的上闋寫冷泉亭附近的山林和冰來峰;下闋寫游亭的活動及所感。
上闋自上而下,從附近的山林和流泉曲澗寫起。
“直節堂堂,看夾道冠纓拱立。”說山路兩旁,整齊排列的高大的樹木,象戴冠垂纓的官吏,氣概堂堂地夾道拱立。這在修辭上是擬人手法;在句法上是形容句置在主句之前。“直節堂堂”,形容“拱立”的樹木高大挺拔,倒戟而出,形成突兀雄偉的氣勢,并寄托了作者的志趣;第二句綰合上句,并形容樹木枝葉的茂盛垂拂。“漸翠谷、群仙東下,珮環聲急。”說兩旁翠綠谿谷的流泉,漸次流下,聲音琤琤琮琮,象神仙衣上的環珮叮噹作響一樣。其意本于柳宗元《至小丘西小石潭記》:“隔篁竹,聞水聲,如鳴珮環。”這也是擬人的寫法。上一層以列隊官吏擬路旁樹木,有氣勢,但讀者不易領會,稍嫌晦澀;這一層比擬,由粗入細,形象自然、優美,比較容易理解。“辛詞才氣橫溢,常不擇粗細”,信手拈來,但都能靈活驅使,此處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下面四句,集中寫飛來峰,由“誰信”二字直領到底。飛來峰并不高,但是形勢奇矯如靈鷲《淳祐臨安志》引晏殊《輿地記》說:“晉咸和元年,西天僧慧理登茲山,嘆曰:”此是中天竺國靈鷲山之小嶺,不知何年飛來。佛在世日,多為仙靈所隱,今此亦復爾耶?‘因掛錫造靈隱寺,號為飛來峰。“巖有矯龍、奔象、伏虎、驚猿等名稱,是因為遠看有高峻之感。”天峰飛墮地“,狀飛來:”傍湖“,指在西湖之濱:”千丈“,狀高:”青壁“指山峰,承”天峰墮地“:”開“承”飛“字。”誰信“二句描寫飛來峰,氣勢雄偉,但和起兩句比較,則辭意細密,峭而不粗。”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識。“玉斧泛指仙人的神斧;方壺,《列子。湯問》所寫的海上五個神山之一。句中意思是:飛來峰象是仙人用”玉斧“削成的神山一樣,可惜時間一久,滄桑變幻,現在已無人能認識它”當年“的來歷和面貌,以補充解釋、描寫飛來峰作結,調子轉為舒和。
下闋“山木潤,瑯玕濕。秋露下,瓊珠滴”,寫亭邊的木石。瑯玕,美石;瓊珠,即秋露。因秋露結成瓊珠般的水點下滴,所以木石都呈濕潤。這四句形式平列,但前后有因果關系。“向危亭橫跨,玉淵澄碧。”上句寫游亭,下句寫冷泉秋天流水澄清如碧玉。
以上幾句,調子承上闋的歇拍,仍然舒和。“醉舞且搖鸞鳳影,浩歌莫遣魚龍泣。轉寫自己游亭活動,觸動豪情和身世,調子又轉為豪邁激昂。”“醉舞”句寫豪情,“鸞鳳”自喻,“浩歌”句寫感慨,“魚龍”因泉水而聯想。“恨此中、風物本呈家,今為客。”為什么醉舞還會發出悲痛的“浩歌”,怕歌聲會使“魚龍”感泣呢?這二句正可說明其內在的,復雜的原因。作者的家鄉在歷城(今濟南),是山東的“家家泉水,戶戶垂楊”的勝地,原有著名的七十二泉,其中也有叫冷泉的;那里大明湖、趵突泉附近有許多著名的亭子,如歷下亭、水香亭、水西亭、觀瀾亭等,也有可觀的美景“風物本吾家”,即謂冷泉亭周圍景物,有和作者家鄉相似的地方。為什么又會因此而產生“恨”呢?原因是作者南歸之后,北方失地未能收復,不但素愿難酬,而且永難再回故鄉。只能長期在南方作客,郁郁不得志,因而觸景懷舊,便有了無限傷感。要想排遣這種傷感,只能通過醉中的歌舞,但事實上是排遣不了的。話說得平淡、含蓄,“恨”卻是很深沉的。
這個“恨”,不僅是關系個人思鄉之“恨”,而且是關系整個國家、民族命運之“恨”,自然會引起讀者強烈的同情。這首詞由西湖景物觸動作者的思鄉之情聯想到國家民族的悲哀,表達含蓄悲憤深廣;寫景形容逼肖,而開闔自然。它并非是作者刻意經營的,但是能見出作者詞作的風格特點和功力。
賞析二:
詞的上片寫冷泉亭附近的山林和冰來峰。詞人首先從附近的山林和流泉曲澗寫起。詞人寫道:“直節堂堂,看夾道冠纓拱立。”第一句中的“直節”是說樹正直的形象,而實際是暗示了詞人守正不阿的操守。宋代范仲淹《依韻和龐殿院見寄》中寫道“直節羨君如指佞,孤根憐我異凌霄。”“堂堂”運用疊詞方式來形容陣式或氣勢很大。這兩句的意思是說,山路兩旁,整齊排列的高大的樹木,象戴冠垂纓的官吏,氣概堂堂地夾道拱立。從寫作的角度來說,詞人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形象而鮮活地描繪了冷泉亭附近樹木的形象。接著寫道:“漸翠谷、群仙東下,佩環聲急。”意思是說,兩旁翠綠下溪谷的流泉,漸次流下,聲音像神仙衣上環佩發出急促的叮當聲一樣。由此。我們自然能想到柳宗元在《至小丘西小石潭記》中的著名句子:“隔篁竹,聞水聲,如鳴佩環。”詞人從聲音的角度來寫,表現出溪谷之空曠,溪水之綿延。接著寫道:“誰信天峰飛墮地,傍湖千丈開青壁。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誤。”這里幾句集中寫飛來峰。上句“誰信”是領起詞。“天峰飛墮地”中,一個“飛”字,描寫了飛來峰形勢奇矯。據靈鷲《淳佑臨安志》引晏殊《輿地記》中說:“晉咸和元年,西天僧慧理登茲山,嘆曰:‘此是中天竺國靈鷲山之小嶺,不知何年飛來。佛在世日,多為仙靈所隱,今此亦復爾耶?’因掛錫造靈隱寺,號為飛來峰。”下句“傍湖千丈開青壁”中,“傍湖”指在西湖之濱。“千丈”狀山之高。“青壁”指山峰。其中的“開”承“飛”字,表現出了西湖之濱的開闊景象。接著寫道:“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識。”“玉斧”泛指仙人的神斧。“方壺”源于列子《湯問》中所寫的`海上五個神山之一。這幾句的意思是,飛來峰像是仙人用“玉斧”削成的神山一樣,可惜時間一久,滄桑滄海桑田,到現在已無人能認識它了。這里,詞人通過補充描寫了,更加具體的展示飛來峰的面貌的奇特。
下片寫詞人游亭活動及所感。首先寫道:“山木潤,瑯玕濕。秋露下,瓊珠滴。”則幾句寫亭邊的木石。“瑯玕”即美石。“瓊珠”即秋露。因秋露結成瓊珠般的水點下滴,所以木石都呈濕潤。“向危亭橫跨,玉淵澄碧。”“危”即高。其中,一個“跨”字,一個“橫”字,從空間上表明了高亭的氣勢之大。下句寫冷泉秋天時,流水澄清如碧玉。“淵”即深水,水潭。前面加一“玉”字,突出了水之清澈。接著詞人由物及人寫道:“醉舞且搖鸞鳳影,浩歌莫遣魚龍泣。”上句描寫出了酒醉之后的豪情之狀。其中,詞人以“鸞鳳”自喻。“鸞鳳”即鸞鳥和鳳凰。在古代詩詞中,往往比喻賢能、俊美或良善的人。其中,“搖”字,描寫了“醉”之狀態。下句寫感慨。“浩歌”即放聲高歌,大聲歌唱。唐代杜甫《玉華宮》詩:“憂來藉草坐,浩歌淚盈把。清代的龔自珍《己亥雜詩》中說:“陶潛詩喜說荊軻,想見《停云》發浩歌。”“魚龍”應該是大鯢,大鯢是一種兩棲動物,并不是魚,俗稱為“娃娃魚”。 “遣”即打發,引發。在此,我們不得不想,為什么醉舞還會發出悲痛的“浩歌”,而怕歌聲引發“魚龍”感泣呢?這里,詞人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并通過“玉龍”聽到“浩歌”而哭泣來突出詞人的太傷感與凄切。其中一個“泣”字,暗示了不能回到故鄉而傷情。最后寫道:“恨此中、風物本吾家,今為客。”這里的“本吾家”與“今為客”相對。意思是說,本來就是自己家里的,現在反而當作客人了。在這樣的境況下,詞人用一個“恨”字,不但表現了北方失地未能收復而壯志難酬,而且更無法回到自己的故鄉,只能在南方客居。可以說,多重傷感,積郁于心,更無法排解。
在藝術上,首先,觸景生情。詞人見西湖景物觸動思鄉之情,并聯想到國家民族的悲哀。其次,細致的描寫,形容逼肖。再次,比喻、擬人和夸張的修辭手法的運用。第四,用詞精當,表達含蓄深廣。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11
滿江紅·東武會流杯亭
蘇軾〔宋代〕
上巳日作。城南有坡,土色如丹,其下有堤,壅鄭淇水入城。
東武城南,新堤固、漣漪初溢。隱隱遍、長林高阜,臥紅堆碧。枝上殘花吹盡也,與君更向江頭覓。問向前、猶有幾多春,三之一。
官里事,何時畢。風雨外,無多日。相將泛曲水,滿城爭出。君不見蘭亭修禊事,當時坐上皆豪逸。到如今、修竹滿山陰,空陳跡。
譯文
東武城南剛剛筑就新堤,郟淇河水開始流溢。微雨過后,濃密的樹林,蒼翠的山崗,紅花綠葉,滿地堆積。枝頭殘花早已隨風飄盡,我與朋友同到江邊把春天尋覓。試問未來還有多少春光?算來不過三分之一。官衙里的公事紛雜堆積,風雨過后更無幾多明媚春日。今日相約,泛杯曲水,全城百姓也爭相聚集。您不曾聞知東晉蘭亭修禊的'故事?當日滿座都是豪俊高潔之士。到如今只有長竹滿山崗。往日陳跡,無從尋覓。
注釋
東武:此處指密州治所諸城。會:聚會。流杯亭:即諸城南禪小亭。上巳(sì):農歷每月上旬的巳日。三月上巳為古時節日,習用三月初三日。壅(yōng):堵塞。鄭淇:水名,由鄭河、淇河于密州城南匯集而成,東北流入濰河。阜:土丘。臥紅:指花瓣被雨打落在地。江頭:指郟淇水邊。向前:往前,未來。幾多:多少。春:指春光。蘭亭修禊(xì):東晉永和九年(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與當時名士41人集合于會稽山陰(今浙江紹興)蘭亭,修祓禊之禮。眾人作詩,王氏作《蘭亭集序》。修禊,三月三日于水邊采蘭嬉游,以驅除不祥。豪逸:指豪放不羈,瀟灑不俗的人。
賞析
這首詞城題目交代了作詞城地點、時間,敘寫城中心——“會流杯亭”,以及與此相關城城南引滿入城工程。上片寫雨后暮春景物,并抒寫了惜春城意緒。開頭三句從城南引滿入城工程寫起:東武城南筑就新堤,鄭淇河滿開始充盈。其所以由此落筆,因為這直接關系到“從滿”城滿源,對下片來說,真可謂伏脈千里。以下詳寫暮春景物,先寫雨后山岡上花木零落城景象:一場小雨過后,在那濃密城樹林中和蒼翠城山岡上,紅花綠葉,堆積滿地。透過字面,仿佛有詞人輕微城嘆息。以“臥”、“堆”兩個動詞形容花葉遍地狼藉城狀態,以“紅”、“碧”兩個表示色彩城形容詞活用為名詞,借指花、葉,都顯得十分形象和精煉。再寫“枝上殘花”蕩然無存,于是的江邊追尋春天城蹤跡:試問未來還有多少春光?算來不過三分之一。這就是尋春所獲得城一個既令人失望又使人略感安慰城結果。因此,詞人在描寫暮春景物時,也由隱而顯地表現了他惜春城心情。
下片寫從滿流杯城現場盛況以及對當年蘭亭陳跡城感慨。換頭“官里事”四句,詞人感嘆官衙事務紛繁,自然界又多風雨,輕閑而明麗城日子竟沒有多少。這是一筆襯托,說明聚會流杯亭是很難得城。以下“相將泛從滿”兩句,正面寫從滿流杯城現場盛況:上巳日與同僚相約聚會于流杯亭,開展從滿流杯城活動,全城百姓都爭著前來觀光。“相將”句明點詞序“會流杯亭”,轉到對全詞中心內容城敘寫,但用墨極其簡煉,妙處全在從閑處鋪墊以及從側面烘托。與暮春自然景物相比,“泛從滿”是一道特異城風景線,它在很大程度上填補了春光大減所造成城缺憾,所以上片所寫未嘗不是一種絕好城鋪墊。“滿城爭出”句,由充當熱心觀眾城全城百姓渲染出從滿流觴現場城盛況。一個“滿”字和一個“爭”字,更令人想見萬人空巷城熱鬧情景,以及詞人作為州郡長官與民同樂城愜意和自得。另一層烘托則是由眼前景、事所引發城對歷史城聯想:“君不見蘭亭修楔事,當時座上皆豪逸。”顯然,蘭亭修禊與從滿流杯,當日主盟其事并作序城王羲之與詞人自己,眾名士(“豪逸”)與眾同僚,一一對應,其襯托和比喻之意清晰可見。結尾兩句緊承上文,對史事感慨系之:到如今只有長竹布滿故地城山嶺,而昔日盛事已成陳跡,再也無從尋覓了。這不僅是發思古之幽情,懷古主要是為了慨今,因為“后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蘭亭集序》),其真正用意即在于此。它所蘊蓄城是時光易逝、物是人非城沉痛之感,是帶有人生哲理意義城。
這年十二月,蘇軾離開密州任所時,還滿懷深情地寫下了一首《別東武流杯》詩,可見上巳雅集給他留下了美好城印象。
蘇軾
(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歷史治水名人。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縱橫恣肆;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夸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并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稱“蘇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與歐陽修并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善書,“宋四家”之一;擅長文人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瀟湘竹石圖卷》《古木怪石圖卷》等。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12
原文:
萬里西風,吹我上、滕王高閣。正檻外、楚山云漲,楚江濤作。何處征帆木末去,有時野鳥沙邊落。近簾鉤、暮雨掩空來,今猶昨。
秋漸緊,添離索。天正遠,傷飄泊。嘆十年心事,休休莫莫。歲月無多人易老,乾坤雖大愁難著。向黃昏、斷送客魂消,城頭角。
滿江紅·豫章滕王閣賞析
寫景
“萬里西風,吹我上、滕王高閣。”起筆著題,“萬里”用得極有氣勢,“吹”極為生動,寫出了登臨高閣時的興致。這里引用了王勃的故事。傳說他往南昌途中,水神曾助以神風,使他一夕行四百余里,民諺謂“時來風送滕王閣”。這個故事更表現了作者的興致,還自然地將目前的登臨與王勃當年聯結了起來。“正檻外、楚山云漲,楚江濤作。”“檻外”寫出了當時居高臨下憑欄四望的感覺。楚山,指西山。楚江,指贛江。“云漲”、“濤作”,景象當時壯觀,可以想見詞人心潮的激蕩。“何處征帆木末去,有時野鳥沙邊落。”這是寫登高遠望時所看到的景象,征帆像行駛在樹梢上,野鳥有時落在沙邊。“有時”,二字極為傳神。“近簾鉤、暮雨掩空來,今猶昨。”“暮雨”說明其佇望之久。正當游目騁懷、沉入遐思時,雨霧撲簾而來,真是“珠簾暮卷西山雨”,與王勃當年所見情景如此相象,也不禁臨風嗟嘆了。
以上是寫在滕王閣覽景。景物寫得重點突出、層次分明,又處處映照著《滕王閣序》,融通了今古,拉長了視野。這段景物描寫明顯地浸染著作者的情緒,如“征帆木未”就包含著前途渺茫之感,而“暮雨掩空來”不無凄涼之意,“今猶昨”則蘊含著物是人非的深沉感慨,并且引出下片的抒懷。
抒懷
“秋漸緊,添離索。天正遠,傷飄泊。”“秋煙緊”就是秋意見深。這秋意包括上片所寫西風、暮雨,如果說登臨樓閣時還給人以興致,現在則給人以相反的刺激,讓人更覺凄愴孤單了。“天正遠”,道途茫茫,任所還遠著呢。“正”字不堪。這都是眼前所感。
這樣一個季節,這樣一種環境,這樣一番景致,作者那敏感的心怎能不受到觸動呢?于是下面由近及遠,回首往事。“嘆十年心事,休休莫莫。”“休休莫莫”,意思是說,算了、算了,顯得不堪回首。這十年如果從嘉熙元年(1237)算起(正十年),他多次落職,最近的六年基本上是罷退鄉居,仕途不順,去年底剛復職,只半年又被謫遷。這十年如果是大約言之,那么十一年前他曾任職南昌(江西轉運副使兼知隆興府),算是舊地重游了。但是物是人非,這十年的心事,使人頓生滄桑之感。這一句感嘆可能包括這兩方面內容,真是“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怎能不感慨萬千呢。“歲月無多人易老,乾坤雖大愁難著。”他五十三歲,已入老境,流年似水,能有作為的歲月不多了。他焦慮,既由于自己有志難伸,也由于社稷顛危、國難深重。去年復職之后他連呈奏章,歷數內憂外患種種情況,認為當務之急是整頓朝政,進君子退小人(《奏論君子小人進退》)。而言剛出,即被擠出朝廷,朝政可知矣。
“乾坤雖大愁難著”。“著”,安放。乾坤之大卻安放不住、也安放不下他的“愁”!由此可見:一、愁之易發,居其位無非惹愁添恨。二、愁之深廣,頗似杜甫的.“憂端齊終南,澒洞不可掇”(《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這里以固態體積狀愁,既給人以形之大、又給人以質之重的感覺,想象奇特。上面都是登高臨景惹起的對往事的回憶和無限慨嘆,往事本不堪回首,但面對此景情不自禁,由此抒發出的郁悶不平之氣,亦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向黃昏、斷送客魂消,城頭角。”臨近黃昏,城頭的號角又吹起來了,聲聲入耳,又勾引起遷客無盡的羈旅愁思。這正與上片“暮雨”照應,角聲混合著秋風、雨意,是多么蕭條悲涼的感覺。這是一個倒裝句。把“城頭角”放在最后,又使人覺得他的無盡愁思似乎像那聲聲號角一樣,在廣闊的秋空中,久久回蕩。這又變成一個以景結情的好句。“乾坤雖大愁難著”痛憤無比,結句哀思綿綿,剛柔相濟,益顯其沉痛悲郁。
“滕王高閣臨江渚”。自王勃大作問世以來,在此覽景之作多矣,吳潛此作未與時消沒而留存至今、仍堪諷詠,除了其寫景的精要、生動、清暢外,就因為它真實地抒寫了一個失意政治家的人生悲感和憂憤。雖然它與王勃不能相比,但僅就抒情寫懷而言,該詞也是沉郁動人的。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13
原文:
滿江紅·拂拭殘碑
拂拭殘碑,敕飛字,依稀堪讀。
慨當初,倚飛何重,后來何酷。
豈是功成身合死,可憐事去言難贖。
最無辜,堪恨更堪悲,風波獄。
豈不念,疆圻蹙;
豈不念,徽欽辱,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
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
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
譯文:
拂拭去殘碑上的塵土,當年石刻的宋高宗信托岳飛時的詔書還可依稀辨讀,令人感慨萬分地是,皇帝當初對岳飛是何等的器重,后來又為什么那樣的殘酷,難道是功高震主就身當該死,可惜事過境遷高宗依托岳飛的詔書難贖慘殺岳飛的罪惡,最令人感到可恨可悲而又極為無理的是,秦檜等人一手制造的殺害岳飛的風波亭冤獄。
宋朝的皇帝啊!難道你就不想疆土在逐日散失,難道你就不思念徽欽被俘而去的奇恥大辱,然而徽宗欽宗真正返回之后,趙構的帝位又怎能相屬,千年萬代的人們啊再不要說不該南渡偏安一隅,當時的趙構啊自己就怕把中原收復,可笑地是區區一個秦檜又有多少能耐,只是他迎合了趙構的心意而已。
注釋:
①敕飛字:敕,帝王下給臣子的`詔命;飛,指南宋民族英雄、抗金名將岳飛。
②難贖,指難以挽回損亡。
③疆圻蹙:疆域縮少,指金人南侵,南宋的版圖已遠小于北宋。
④徽欽辱:1125年(宣和七年),金兵南侵,直逼宋都汴京,宋徽宗趙佶見事不可為,急忙傳位給宋欽宗趙桓。1127年(靖康二年),金兵攻破汴京,擄徽宗、欽宗二帝北還,北宋由此滅亡。
⑤南渡:徽、欽宗二帝被擄后,趙構以康王入繼大統,是為高宗。他不知恥,不念父兄,自汴梁(開封)遷都臨安(杭州)以圖偏安,史稱南渡。
⑥檜:指秦檜。秦檜(1090-1155),字會之,江寧(南京市)人。1115年(政和五年)進士。1127年,隨徽、欽二帝至金,四年后,金將他放還。高宗任以禮部尚書。紹興年間為相,深受寵信,力主議和,殺害岳飛,鎮壓大批主戰派。為人陰險狡詐,在位十九年,罪惡累累,惡貫滿盈。
⑦逢:迎合。欲:愿望,需要。
賞析:
起首「拂拭殘碑」三句說石碑上宋高宗趙構手書的「精忠岳飛」四字仍隱約可見。「慨當初」三句說宋高宗稱帝后,北有金兵壓境,南有群盜騷擾,岳飛抱著盡忠報國的決心,破李成、平劉豫、斬劉么,掃平了閩粵贛等地的內患,深為高宗和朝廷倚重,所以高宗手書「精忠報國」四字以褒獎。「豈是功成」二句意說難道大功告成就該死了嗎?只是事過境遷,即使說盡好話也枉然了。「最無端」三句說岳飛入獄后,大理寺官員都說岳飛無罪,韓世忠質問秦檜,秦檜回答說岳飛之罪「其事體莫須有」。當時上書為岳飛辯白的人很多,高宗、秦檜等卻一意孤行。「豈不念」四句直指宋高宗而言。難道是忘記了金人的南侵,徽宗、欽宗所受的屈辱?非也。只是因為想到徽宗、欽宗若回來,「此身何屬」高宗又將歸屬哪里呢?他就做不成皇帝了!「千載休談」二句進一步申述高宗必殺岳飛的原因。當時的南渡也是因為怕中原恢復之后,不能再當皇帝啊!「笑區區」三句說秦檜會有何能耐,他之所以翻云覆雨,殺害岳飛,力主屈辱茍安,只不過是剛好迎合了趙構的心意罷了。 詠史詞貴在一針見血地戳破本質。關于岳飛被害事,人們一般認為罪在秦檜。這首詞卻獨說:「笑區區,一檜有何能,逢其欲。」將矛頭直指皇帝,頗有見地。整首詞感情沉著而慷慨,議論痛快而淋漓。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14
滿江紅·蒜山懷古
沽酒南徐,聽夜雨、江聲千尺。記當年、阿童東下,佛貍深入。白面書生成底用?蕭郎裙屐偏輕敵。笑風流北府好談兵,參軍客。
人事改,寒云白。舊壘廢,神鴉集。盡沙沉浪洗,斷戈殘戟。落日樓船鳴鐵鎖,西風吹盡王侯宅。任黃蘆苦竹打寒潮,漁樵笛。
翻譯
我客居南徐買酒喝,耳聽夜雨瀟瀟,江中浪聲千尺高。想起當年王濬曾東下伐吳,還有深入南侵的拓跋燾。年輕識淺的白面書生有何用?蕭淵藻那樣的裙屐少年,偏偏又輕敵自傲。可笑掌北府兵者只愛紙上談兵,重用的不過是自命風流的幕僚。
如今的京口人事已改,又被白色的寒云籠罩;舊時的營壘一片荒蕪,覓食的烏鴉聚集鳴噪。昔日的斷戈殘戟,都還沉在沙中被浪沖淘。夕陽余輝里只能聽到,樓船上鐵鎖的聲響;寒冷的西風吹拂下,舊時的王侯宅第一片荒煙蔓草。江邊的'黃蘆苦竹任憑大潮拍打,那嗚嗚咽咽的水聲應和著漁父憔夫凄涼的笛子音調。
注釋
蒜山:一作算山,在江蘇丹徒西的長江口。
南徐:南朝劉宋元嘉八年(431),以江南晉陵地為南徐州,治京口,歷齊、梁、陳,至隋開皇元年(581)廢。后世以南徐為鎮江的代稱。
江聲千尺:意為夜雨瀟瀟、驚濤千尺,浪聲澎湃,氣勢豪放。
阿童東下:阿童是指西晉時期將領王濬,其小字阿童。阿童東下出自此。指代清兵南下。
佛貍深入:佛貍,是指南北朝時期北朝魏國皇帝拓跋燾,小字佛貍。佛貍深入這里指代清兵南下。裙屐,指修飾華美而無真才實學的年輕人。
北府:指東晉時期京口。
參軍客:指北府參軍劉牢之輩。晉秦(féi)水之戰,晉方即以所謂百戰百勝的北府兵為主力。
舊壘廢:指古代戰爭的痕跡已經不多。
神鴉:指佛貍祠里吃祭品的烏鴉群集。“神鴉集”,由辛棄疾《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佛貍祠下,一片神鴉社鼓”句化來,謂佛貍祠的祭品召來了群鴉,仍是言古今變遷。“
戟:古代兵器。青銅制,將矛、戈合成一體,既能直刺,又能橫擊樓船,有疊層的大船、大戰船。
黃蘆苦竹:黃蘆,秋天變黃之蘆葦。苦竹,又名傘柄竹,其筍味苦。
創作背景
順治十年(1654)秋九月,吳偉業因清廷征召,被迫離鄉北上。背負著“二心之仆”的輿論壓力,其內心飽含自怨自艾的沉痛。抵達鎮江之時,正逢天降雨雪,陰霾滿空,更使他愁懷難解。于是無限感喟涌上心頭,寫下這首詞。
賞析
這首詞,由于作者帶著悲壯激烈的心情來寫,所以很有氣魄,從一開始的景色描寫,到歷史人物、歷史事件的敘述,寫得氣勢磅礴、感情豪放、情緒激蕩。下半片,寫世事巨大的變遷,滄海桑田,面貌全非。
沽酒汀邊,一身孤零。夜雨傍沱,又兼濤聲,其勢磅礴。“接著“記當年”以下,連續用典,歷數風流人物、興亡舊事,直至上片收煞,一氣奔注,略無滯礙,托興高遠。作者描繪這些歷史事件,寫得深刻入微,如:“阿童東下”中用“東下”來形容晉王浚進軍的氣勢, “佛貍深入”中用“深入”來說明進軍的程度和梁武帝輕敵,用“蕭郎裙廄"來比喻他華而不實,最后被圍困而死。“笑風流”句,說的是謝玄的北府兵曉勇善戰,將領們亦好談兵法。“笑”字微妙,不能簡單理解成譏笑,而應當理解為:當年曉勇的北府兵以及好談兵的將領們如今何在?此處“風流”有豪爽、粗獷的意思。上片多用典實,卻自然渾成,并不澀滯。但每個典故都是一個歷史事件,內涵豐富。如:“阿童東下”,“佛貍深入”,它們各含一個具體,生動,場面壯闊,戰斗酷烈的故事。又如:“蕭郎裙屐偏輕敵’’,內含了梁武帝被困的故事,指出了華而不實的少年貽誤國事。
換頭轉人即景撫今。“人事改,寒云白”句極言人世滄桑變幻,歷代興亡如白云須臾變蒼狗,都只是瞬息間的事。其中詞中風景描繪,起了很大的襯托作用。如:“聽夜雨、江聲千尺。’’又如:“落日樓船鳴鐵鎖,西風吹盡王侯宅。”以落日殘照古戰場和西風吹進王侯家來顯示時代的變遷,且”西風吹盡王侯宅“,意同劉禹錫《烏衣巷》詩之”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言石頭城中東晉王侯的住宅如今也不復存在了。最后, ”任黃蘆、苦竹打寒潮,漁樵笛“"描繪昔日的戰場,已一片冷寂、空曠、殘敗的景象。只剩下讓后人憑吊的遺跡。寫黃蘆苦竹抽打著紅潮,是突出風,江風颯颯,不知漁夫還是樵子在吹著笛子,構成了凄苦幽怨的交響。全詞高曠沉郁,蒼茫無盡,確有東坡風致。
作者其實是在影射明末清初的鎮江戰事鎮江的失陷與守將楊文驄的書生意氣,驕傲輕敵脫不了干系。將大清軍用燈籠火把偽飾起來的空筏看作是滿載敵兵的戰船,正當楊文驄為發炮擊沉了清軍的空筏而沾沽自喜時,清軍主力已在大霧的籠罩下發動偷襲,楊文驄的狼狽與尷尬遂成為那場災難的終點……縱觀整個戰局,弘光朝的覆滅就是那些夸夸其談、志大才疏的風流名士們所制造的悲劇。 國亡了,家破了,西風吹盡王侯宅,光榮與尊嚴在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
此詞以蒜山附近為中心,將不同時代不同事件連綴一起,上下數百年,綜觀千古,語言精練而概括,一句一典,其景擴大,色彩黯淡。景中寓情,又因情選景,使詞具有情豪氣壯,悲激感人的特點,頗有蘇辛之風。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15
【作品介紹】
該作品為文天祥囚居金陵時所作,是作者和前宮中女官王夫人的詞作。作為豪放派詞人的文天祥,這首“ 婉約 ”的詞風,顯示了其藝術風格的多變。古代詩詞中常以美人香草寄托國家大事,文天祥此詞,就是蘊含此意。
【原文】
滿江紅
和王夫人《滿江紅》韻,以庶幾后山《妾薄命》之意。
燕子樓中,又捱過、幾番秋色。相思處、青年如夢,乘鸞仙闕。肌玉暗消衣帶緩,淚珠斜透花鈿側。最無端蕉影上窗紗,青燈歇。
曲池合,高臺滅。人間事,何堪說!向南陽阡上,滿襟清血。世態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笑樂昌一段好風流,菱花缺。
【賞析】
王夫人名為清惠,是宋朝后宮中的昭儀。南宋滅亡時,她跟隨宋恭帝作為俘虜北上,在汴京驛壁上題詞《滿江紅》。文天祥囚居金陵 ,偶然讀到這詞,認為詞中“問嫦娥,于我肯從容,同圓缺,”可以商酌,寫了這首和詞。
“燕子樓中,又捱過、幾番秋色。”燕字暗指作者自己被囚于燕京的歲月。回憶起年輕時中狀元出仕宋王朝的青年美事 ,正如美人乘鸞上仙闕。幾年牢獄生涯,生活突遭變化,肌玉暗消,以淚洗面,為了國家,品嘗這青燈獨對的苦味。高臺曲池二句,借用桓譚《新論》所載雍門周說孟嘗君的話:“千秋萬歲后,高臺既已傾,曲池又已平 。”高臺曲池的變滅,卻是王朝覆亡的縮影,但自己對祖國不渝的忠貞,恰如美人向舊主的墓阡中傾瀉千行的'斑斑血淚。漢代原涉自署墓道為“南陽阡 ”。這詞是自己擬定于《妾薄命》的。
所在乃是:“ 世態便如翻覆雨 ,妾身元是分明月”,在淪桑變化以后 ,不少人侍奉新朝,而天祥卻精忠不事二主,在元朝的淫威之下,寧折不彎。樂昌公主由陳入隋,因破銅鏡,終與附馬徐德言“破鏡重圓”。事見唐人韋述《 兩京新記 》、孟棨《本事詩》。但是對那般像樂昌公主一樣逞風流的新貴們,文天祥只能投以輕蔑的目光,破鏡雖得重圓,但已不復為原鏡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是百年身”。和緩的語氣中,透出一股凜然正氣,不可侵犯。動人的美人形象,表現出昂揚的愛國熱情,形象而生動。
作為豪放派詞人的文天祥,這首“ 婉約 ”的詞風,顯示了其藝術風格的多變。古代詩詞中常以美人香草寄托國家大事,天祥此詞,就是蘊含此意。
【作者介紹】
文天祥(1236~1283),字履善,又字宋瑞,自號文山,祖籍廬陵(今江西吉安)。宋寶祜四年(1256)中狀元,后官至丞相,封信國公。元軍入侵時,因堅決起兵抵抗被拘,脫逃后又轉戰贛、閩、嶺等地。后兵敗被俘,威武不屈,于元大都(今北京)英勇就義,享年四十七歲。其詞作慷慨激昂,直抒胸臆。今存《文山先生全集》。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16
滿江紅
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賞析】
這是首千古傳誦的愛國名篇。
可以說,在我國古代詩歌中,沒有一首像滿江紅那樣有這么深遠的社會影響,也從來沒有像滿江紅那樣具有激奮人心,鼓舞人們殺敵上戰場的力量。
上片抒發作者為國立功滿腔忠義奮發的豪氣。
以憤怒填膺的肖像描寫起筆,開篇奇突。憑欄眺望,指顧山河,胸懷全局,正英雄本色。“長嘯”,狀感慨激憤,情緒已升溫至高潮。
“三十”、“八千”二句,反思以往,包羅時空,既反映轉戰之艱苦,又謙稱建樹之微薄,識度超邁,下語精妙。“莫等”期許未來,情懷急切,激越中微含悲涼。
下片抒寫了作者重整山河的決心和報效君王的'耿耿忠心。
下片開頭四個短句,三字一頓,一錘一聲,裂石崩云,這種以天下為己任的崇高胸懷,令人扼腕。
“駕長車”一句豪氣直沖云霄。在那山河破碎、士氣低沉的時代,將是一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激勵力量。
“饑餐”、“渴飲”雖是夸張,卻表現了詩人足以震懾敵人的英雄主義氣概。
最后兩句語調陡轉平和,表達了作者報效朝廷的一片赤誠之心。肝膽瀝瀝,感人至深。全詞如江河直瀉,曲折回蕩,激發處鏗然作金石聲。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17
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同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憾,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注釋]
怒發沖冠:形容憤怒至極。瀟瀟:形容雨勢急驟。長嘯:感情激動時撮口發出清而長的聲音,為古人的一種抒情這舉。等閑:輕易,隨便。靖康恥:宋欽宗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陷汴京,虜走徽、欽二帝。賀蘭山:在今寧夏回族自治區。天闕:宮殿前的樓觀。
[譯文]
我怒發沖冠,獨自登高憑欄,陣陣風雨剛剛停歇。我抬頭遠望天空一片高遠壯闊。我禁不住仰天長嘯,一片報國之心充滿心懷。三十多年的功名如同塵土,八千里經過多少風云人生。好男兒,要抓緊時間為國建功立業,不要空空將青春消磨,等年老時徒自悲切。靖康年間的奇恥大辱,至今也不能忘卻。作為國家臣子的憤恨,何時才能泯滅!我要駕上戰車,踏破賀蘭山缺。我滿懷壯志,發誓喝敵人的鮮血,吃敵人的肉。待我重新收復舊日山河,再帶著捷報向國家報告勝利的消息。
[簡要評析]
這是一首氣壯山河、傳誦千古的名篇。表現了作者大無畏的英雄氣慨,洋溢著愛國主義激情。紹興六年(公元1136年)岳飛率軍從襄陽出發北上,陸續收復了洛陽附近的一些州縣,前鋒逼北宋故都汴京,大有一舉收復中原,直搗金國的老巢黃龍府(今吉林農安,金故都)之勢。但此時的宋高宗一心議和,命岳飛立即班師,岳飛不得已率軍加到鄂州。他痛感坐失良機,收復失地、洗雪靖康之恥的志向難以實現,在百感交集中寫下了這首氣壯山河的.《滿江紅》詞。生于北宋末年的岳飛,親眼目睹了華夏的山河破碎,國破家亡,他少年從軍,以“精忠報國”、“還我山河”的已任。轉站各地,艱苦斗爭,為的是“收拾舊山河”。這首詞所 抒寫的即是這種英雄氣。 上片通過憑欄眺望,抒發為國殺敵立功的豪情,下片表達雪恥復分,重整乾坤的壯志。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了少年路云和月,莫等灑、白了了少年頭,空悲切。“三十”兩句,自傷神州未復,勸人及時奮起,可為千古箴銘,而“八千里路”嚴峻激烈的復國征戰,尚露熱血之奮搏,遂以“莫等閑”自我激勵,實現其驅除胡虜,復我河山之壯志。
[作者簡介]
岳飛(1103—1141),字鵬舉,相州湯陰(今屬河南)人。抗金名將,官至樞密副使,封武昌郡開國公。以不附和議,被秦檜害死。孝宗時復官,謚武穆。寧宗時追封鄂王,理宗時改謚忠武。有《岳武穆集》。《全宋詞》錄其三首。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18
【作品介紹】
《滿江紅·雨后荒園》由金末元初詩人段克己所寫,滿江紅全文如下:雨后荒園,群卉盡、律殘無射。疏籬下,此花能保,英英鮮質。盈把足娛陶令意,夕餐誰似三閭潔?到而今、狼藉委蒼苔,無人惜。堂上客,須空白。都無語,懷疇昔。恨因循過了,重陽佳節。颯颯涼風吹汝急,汝身孤特應難立。謾臨風、三嗅繞芳叢,歌還泣。
【原文】
滿江紅
雨后荒園,群卉盡、律殘無射。疏籬下,此花能保,英英鮮質。盈把足娛陶令意,夕餐誰似三閭潔?到而今、狼藉委蒼苔,無人惜。
堂上客,須空白。都無語,懷疇昔。恨因循過了,重陽佳節。颯颯涼風吹汝急,汝身孤特應難立。謾臨風、三嗅繞芳叢,歌還泣。
【創作背景】
段克已是金末元初著名詩人,自幼有才,與弟段成已以文章擅名,被時人同為“二妙”。金朝末年,政治衰敗,社會動亂。他懷著對金王朝的愚忠,即悲悼它的崩潰,又深感生不逢時,無力回天。于是寄情于歲晚菊花,意在喻人,聊以自勉。
【賞析】
開頭三句,首先展開了一幅秋天雨后的荒園圖。“律殘無射(yè)”,點明時值九月,此時的荒園秋風蕭瑟,秋雨無情,百花為之凋零,荒園雜草叢生。全詞以此開端,既深曲委婉地透露了詞人悲涼凄苦的情懷,又使人自然聯想到風雨飄搖的政治形勢象凜冽的秋風襲向詞人的心頭。這幾句,不僅交代了花的`生活環境,也為全詞定下了凄清的基調。接下來,輕輕一轉,寫初開菊花的鮮嫩可愛。這和“雨后荒園”的環境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此花能保”,除了流露出花不逢時尚能自保的欣慰外,更隱含著歲月無情的擔憂。細細品味,作者正是借花寫人,表達出在險惡的政治環境中潔身自保的追求和形勢逼人的憂慮。接下來“盈把”二句,由菊花而想到一生愛菊的陶淵明和屈原,陶淵明、屈原生活的年代去詞人已遠,可是他們與詞人所處的政治環境卻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他們沒有屈從于嚴酷形勢的壓力,而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反抗險惡的現實,為后世留下了千古英名。這里,詞人顯然是以他們高潔的情操來激烈自己,來表達自己的精神追求。上片最后三句忽又一收,由懷古自勉回到凄冷的現實之中,惜花以自惜,哀惋生不逢時。綜觀 上片,處處寫菊花,但卻無處不寄寓著詞人的生世之感。
下片由花寫到人,詞人首先哀嘆歲月匆匆,少年書生已成白發衰翁。往事如煙,功名未就,自然引起對已逝歲月的追懷。以下幾句便以無限悵惘的心情追懷疇昔,通過極樸實的語言,表達了自己難以言傳的苦衷,使人覺得凄婉悲愴。“颯颯涼風吹汝急”包含著對世事變遷的慨嘆、時不我待的哀惋、憐花惜人的深情。全詞至此,菊花的高潔品性與詞人的精神追求,菊花的零落憔悴與詞人的身世之慨已完全融為一體。“謾臨風、三嗅繞芳叢,歌還泣”,寫得纏綿幽深。詞人徘徊于花叢之中,顧花懷人,一種無可奈何的憂傷之情表露無遺。“歌還泣”更是悲不堪言,正是情動于中心發之于外,長歌當哭,更覺余情不盡。
通觀全篇,以花寫人,借物言情,花與人渾然一體,叫人無法辯認,也無須辯認,寫得含蓄蘊藉,一往情深。
【作者介紹】
(1196-1254)金末元初詩人。字復之,號遁庵,絳州稷山(今山西稷山)人。早年與弟成己并負才名,趙秉文目之為“二妙”,大書“雙飛”二字名其居里。金末以進士貢,金亡不仕與成己避居龍門山(今山西河津黃河邊),時人贊為“儒林標榜”。元憲宗四年卒,年五十九。事見虞集撰《河東段氏世德碑銘》《元書》卷九一、《元詩選二集》。孫德謙撰《二妙年譜》二卷。著有《二妙集》八卷(與成己合集),吳澄為之序云:“河東二段先生,心廣而識超,氣盛而才雄”,“蓋陶之達,杜之憂,兼而有之者也。”詞存集中。單行者有《遁庵樂府》一卷,凡六十七首。多作于金亡后。“大抵骨力堅勁,意致蒼涼,值故都傾覆之余,悵懷今昔,流露于不自知”(《四庫總目提要》卷一八八),為金詞中“清勁能樹骨”(況周頤《蕙風詞話》卷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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