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秋天的氣息》美文欣賞
沒有楓林的酡紅如醉,沒有秋雨的凄迷哀怨,也沒有秋云的淡然灑脫,這小鎮的秋,多少是帶著些乏味與單調的,我一向這么認為。
對秋的概念,反倒不比兒時明晰了,那時的秋是格外顯眼和直白的,然而此時的我,卻很難像過去一樣輕易地嗅到秋的氣息。這似乎是因我失去了老人口中所說的“孩子的眼睛”,又似乎是因為我對秋的理解,不再停留于表面,真不知我是該為“失去”傷感,還是該為“得到”慶幸。
午后的陽光,總是好的,細聽一曲清樂,慢讀一段文字,無需記憶旋律,無需揣摩情思,只為一個寫來極其簡單的字——淡。而這淡的美,就算是在這狹小的小鎮中的秋,也可以靜靜釋意。
我為尋找秋的氣息,竟愛上了在秋的月份讀一些繪秋的名篇,而最癡的,莫過于那一紙《故都的秋》。那是一個極富才情的男子,恍惚間,似可伸指碰到他的剪影,泛黃的,帶著寂寥的剪影。
“北國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
沒有如水般百轉的情思,自是無法晶得這文字中的魂。而我,自是不敢輕易深入的,只求停頓在文字的最表層,攜一些殘息便作罷了,
——不曾離玎故鄉,所以情終究無法噴涌,這是我唯一瀆懂的地方。
忘記了是在哪一日的空閑時間,我突然意識到時常路過的那一排樹不再有殘葉悄然跌落在我的肩上,抬頭來看,當真是直對天空,除了干枯的樹枝,視線甚是清明,不覺失笑,義錯過了“踏葉”的機會。義驀然想念起鄉村的林道,以及那林道上厚密的黃葉,輕踏上去,用腳尖揚起一層黃葉,緩緩下旋舞動的葉間,是分外純澈的天空
若是可以,我寧愿這小鎮多那么一點的懶散,讓滿地的落葉停頓在地面上,親吻地面淡香的臉龐…一
葉,本是樹的魂。
落葉,本是秋的.魂。
清冷的天氣,卻固執地著一件單衣,明顯的涼意透過衣線,我便清楚,這尋秋的本能,還是有的,我并沒有忘了秋,因為我的不舍。
步子不曾減慢,但我卻愿稱之為信步游,且當是一種故作姿態的行走吧。我本是俗人,自是脫離不去這別有味道的俗人的雅。
拖拉著椅子上閣樓去那么輕輕一坐,是夜,便是賞觀事物的極佳時候。而我卻不做賞,只是微合了雙眼,什么都不去想,只讓睡意輕輕壓上眉頭,卻不是酣眠,那是與此時的心意不相符的。或是順便泡一杯清淡的茶,窩在手心,像是瞬間錯覺般,似乎有什么東西被融化,被分解成無形的沙,順著我的呼吸涌出,心便在一瞬間得到放松,也就明凈很多。我將后背陷在椅中,讓四肢的力度全部放空,想著這一定是心巾的雜質被排解了出去,而這能用作排解雜質的事物,不是其他,是秋。
挑一個寂靜的清晨,以秋陽為墨,以指間為筆,在潔白的紙間細細書寫,是除我之外再沒有人看得到的“秋”字。
秋,可有形,亦可無形。
不刻意摹秋景,不細看雁南離,不真探秋葉情,只是在這獨特的季節里,有那么一小段時間的灑脫和閑散,便已足夠尋得秋的蹤跡,而秋的韻,秋的神,或許正是在這無形而又有形的點點滴滴中吧?
秋,這小鎮的有形的秋,在我看來,依然乏味單調,而那心中的無形的秋,卻讓我自甘醉于其中。
酒不醉人,人且自醉。
秋蹤已是尋到,駐在我心間,并且,永不褪色。
我想,此生的我會一直在這秋盡的時日,記上這么一些清淡平實的文字,以潤色我對秋的別樣之愛。
或許是刻意經過笨拙雕刻的樸實,但我卻固執地不去修飾,正如我所愛的秋,樸實的、無華的秋。
以此,紀念末端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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