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戴維梭羅/著,陶文江、吳云麗/譯
中國婦女出版社2004年5月出版
早在17世紀,德國詩人荷爾德林就呼吁人們,“不要把人過早地從童年的小木屋里趕出來,讓他們知道得晚一些。”人的本我和精神家園意識在詩人那里得到了極高的重視。
幾百年過去了,詩人們對生命本真的呼喚從未終止。1845年3月底,美國文學史上最了不起的超驗主義作家亨利戴維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煟保福保罰1862犔嶙乓槐借來的斧頭,離開了美利堅革命熱情高漲的人群,只身進入康科德南部的森林中,在瓦爾登湖畔建起了自己的小木屋。一個對工業社會憤懣的自然主義者,開始了為時兩年的返回小木屋生活方式的林中生活。
梭羅懷著極其自然的心態(這種自然讓每一個人心驚),整理出被先代印地安人耗盡了肥力的土地,在裸地上進行最原始的種植。很多早晨,他坐在自己的小木屋前,等待結在粗糙的木板壁上的露珠慢慢蒸發,被帶入空氣中,最后連板壁上微濕的水跡也干了,成為一天中另一種干燥、清潔的木板墻壁。在春天的湖邊,他聽到湖里的冰一寸接一寸地炸裂,一點點融化掉;夏日里,帶一本書到瓦爾登湖的源頭去取水;在冬天到來之前,躺在褚紅色的干草上享受慵懶的陽光把身子慢慢曬暖起來,又從身上一節節退去;冬天里,穿過雪原去拜訪蹲在樹樁上的貓頭鷹和那些在雪地上留下蛛絲馬跡的動物……
當然,梭羅所經歷的決不僅只是這些,羅列和概括這些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就連他在兩年后寫成的《瓦爾登湖》一書,恐怕也無法盡述這次林中生活。
細致描述了梭羅兩年林中生活以及關于人類生活方式和社會進程的《瓦爾登湖》,在因工業化而過早地被驅逐出與神靈同在的自然家園的人們中間,引起了一次集體的反思和對遠離自然的恐慌。人的本我和精神家園意識再次被喚醒,《瓦爾登湖》成為詩意棲居的自然生活典范。
作者對林中簡樸生活的細致描述和客觀再現,使人們感受了詩意棲居和重返小木屋的生活方式具有強大的誘惑力。然而,作者仍然不放心,他對工業社會充滿了焦心和憂慮。在書中,他一次又一次對人們的生活方式和工業化進程對神性家園的毀壞發出了深刻的議論、教導,甚至責難。
《瓦爾登湖》開始在歐美流行,人們迫不及待地發出了“回歸自然”、“提倡詩意的簡樸生活”、“回到人的內心世界”等聲音。很多人像梭羅一樣做出了“極端”、“瘋狂”的舉動,遁入林中生活。然而,一百多年過去了,卻沒有人再寫出像《瓦爾登湖》那樣震動世界的自然之書。我想,這并不在于《瓦爾登湖》是不可超越的,而是我們的心里已經住進了一位與我們作對、專門搗鬼的魔怪。
《瓦爾登湖》在我的祖父輩們的時代傳入中國,在那個貧亂交加的年代,他們(包括中國絕大部分知識分子)都不具備認識《瓦爾登湖》精神的能力。但所幸的是它仍然被傳了進來。
現在,無疑是中國人閱讀《瓦爾登湖》最合適的時候了。對宇宙萬物神秘感的散失,自然之神被放逐流浪,使我們在成長過程中留下了永遠的心理傷痕。我們從一開始就遠離了內心真正的神性,我們焦灼不安,但無能為力。
在《瓦爾登湖》誕生150周年之際,美國知名文學編輯E.M.泰勒認真選取了《瓦爾登湖》的重要篇章,以自然生活流程為基礎,分為“春之卷瓦爾登湖畔的沉思”、“夏之卷流水四季”、“秋之卷與動物相遇”、“冬之卷我的藝術和生活”四個章節,對它們進行了編排和重組,整理成為《自然之書》,在全世界又一次掀起了自然生活之風,成為一部改變當下生活風尚的大眾讀物。在中國,沒有比現在更適合閱讀梭羅這些質樸、清新而深刻的文章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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