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魯迅的意識世界與生命體悟中,他“認識到一個事實:世界在本質上是詭論式的,一種模棱的態度才能抓住世界矛盾整體性”,這便是哲學意義上的反諷,是人類精神發展的一段歷程,因為“在更高的意義上,反諷是不指向這個或那個具體的存在,而是指向某個時間或情狀下整個現實……它不是這個或那個現象,而是經驗的整體……”。魯迅的反諷意識來源于他作為孤獨的思想先驅,來源于他對中國歷史的反思和人類現代思想的感通。因此,其歷史小說表示的就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主觀性,而是表現了整個世界,這就是居高臨下的“反諷精神”。這種反諷不僅僅是使用悖論式語言,把不協調的矛盾的東西緊合在一起,而且是一種主題性的悖論,它賦予作品的思想以一種令人震撼的深度。在《故事新編》中,作品主人公的行為與結果就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反諷,整部作品從“補天”到“出關”也構成了一個反諷意象。用這種反諷意識寫作,“敘事有時也有一點舊書上的根據,有時卻不過信口開河。而且因為自己的對于古人,不及對于今人的誠敬,所以仍不免時有油滑之處”。這就是魯迅時而認為“油滑是創作的大敵”而最終又免不掉“油滑”的潛在因素。“油滑”的背后,分明凸現出一個孤獨的哲人身影,其間足可見出魯迅在和“無物之陣”搏斗之后,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悲涼而滑稽的感受,這就是魯迅創作《故事新編》時的“虛妄”心態:凝視、玩味、游戲、悲涼、無聊、荒誕。
《鑄劍》的前半部是一個悲壯、崇高的復仇故事,小說結尾復仇完成"以后",出現了"萬民觀瞻"的"狂歡節"場面:復仇者與暴君的頭骨混在一起,同被展覽,復仇的神圣也被消解為無。盡管魯迅在感情上始終傾心于復仇,但他仍以懷疑的眼光,將在看客面前,復仇必然的無效、無意義揭示給人們看。"莊嚴"與"荒誕"兩種色彩或語調或顯或隱,互相補充、滲透和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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