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抒情散文
去年的一天,我收到一封家書,信封里還有一封戰友的信。我迫不及待打開信,原來是戰友阿文的來信。當我看到最后信箋的日期時,心里涌現無言的感動。那是一封寄了十年的信件。我試試撥著信里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似曾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
“阿文,知道我是誰嗎?”我故意買起了關子,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想不出來吧?”我一語打破了電話里的沉默。“阿五,對吧?”阿文帶有明顯方言的口音再次傳入耳朵。我繼續保守著謎一樣的答案。“一定是阿五!”突然阿文喜出望外地叫了出來。“哈哈!算你歷害,總算沒讓我失望!”我興奮地笑著回答。
此時,一切質疑都已釋然,我們在電話里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聊起了當年的血氣方剛,一起共同訓練的日日夜夜,聊起了海島上的潮起潮落,村莊一個叫黑妹的女孩,聊起了一起生活的同年兵,班長排長的現狀,聊起了沙灘上揮汗如雨的巡邏和在風高月黑下站哨的害怕,那晚是一個不眠之夜,一直聊到第二天早上,似乎我們還言猶未盡。我們好象找到了失落多年的珍藏品一樣,失而復得的喜悅是難以言盡的。后來,我從父親那里得知,原來阿文十年前給我寫了一封信,地址是父親原來的單位,由于調離的緣故,那封信在信箱里一呆就是十年。去年,父親生病住院期間,老單位一位多年未見的'同事過來看他,就順便把信給捎了過來,接著,我和阿文開始有了聯系。
阿文老家是江西萍鄉市,挨著三湘大地,我們可以說是半個老鄉。在部隊里,老鄉如同一種特殊的萬能膠一樣,總能把彼此的心里牢牢粘在一起。阿文那時在島上唯一的一個部隊衛生所當衛生兵,而我在通信排,兩個單位彼此相依又是同年兵。新兵下連后,我們一同被分到了營部,排里沒有一個可以和我講家鄉話的人,于是我和阿文便慢慢地走在了一起,還時不時地與對方吐露著自己的心聲。阿文利用工作的便利和當地的百姓比較熟,周末的時候,阿文帶我去一些漁民家里坐坐。百姓半生不熟的普通話總是讓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溝通起來有點難度,阿文在交流方面還是比較在行的,我獨自的沉默淹沒在一片談笑風生之中。有了這樣的尷尬經歷,后來我就不想去了,但阿文依然如故,有時帶點魚干什么的回來,然后我們一起在防空洞里烤著吃,一次次地咀嚼著帶著焦炭味的魚干,也咀嚼著無聊而又緊張的歲月。
經過一年的空虛折磨,在家人和戰友的鼓勵下,我重新拾起了丟棄已久的高中課本把自己關在值班室里。阿文也經常來值班室找我,開開玩笑,聊聊天。日子在潮汐中一漲一落,不免風沙落定。入伍的第三年,我盼來了軍校的錄取通知書。阿文知道消息后,晚上帶來了一些魚干和啤酒,我們躲在值班室里喝了起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喝酒,幾杯啤酒下肚后,我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為這事兒,阿文還笑了我好幾次,我也笑了,我們的笑隨著海風飄向大海深處。八月底,我告別了海島和戰友走向軍校,記得在碼頭分別的時候,我和前來送行的戰友依依擁抱,最后我緊緊抱著阿文。“記得經常聯系哦!”阿文對著我的耳朵說著。當我踏上客船的時候,回頭不住地張望時,看見阿文轉過身而去,那一刻激動興奮與失落交織在一起。
進了軍校后,我和阿文經常書信聯系。第三年末,阿文滿服役期后選擇了復員回到了老家,不久南下去了廣東。后來,由于各種原因,我們像斷線的風箏失去了聯系,也曾按著留有的地址聯系過,可終無音信。畢業后,我沒有回到原單位。我以為從此阿文成了我生命中的過客,一絲遺憾如同浪花一樣時常在心中泛起。沒想到十年之后,我們又重新聯系上了。
我也看過一些戰爭年代軍人的回憶,對戰友的懷念總有那么幾分難以釋懷的情愫。在那個生死的戰爭年代,對他們來說,戰友就是為你擋子彈的那個人,戰友就是把最后救命的一口水讓給你喝的那個人,戰友就是把你從死亡邊緣拉回的那個人,戰友就是一起與你同甘共苦的那個人,戰友不再是一個人,而是融入你靈魂、血液、生命的元素。
在和平的年代里,我們已經遠離了血火的戰場,遠離了舊時的硝煙,戰友二字似乎不再那么讓人刻骨銘心,夢牽縈繞。多年以后,當有人問起我的時候,你一生最難忘的事時,我會告訴他,這個關于戰友阿文的故事——就是一封信寄了十年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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