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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小說《故鄉》中的神話情結
導語:魯迅在童年時期就非常喜歡神話和鬼怪故事,其神話情結一直呈現于其作品中。神話文本具有基本的主題敘述模式,它結構簡單,內容豐富。
1、作者筆下的故鄉否定了與自己的切身關系
小說開篇以“我”對故鄉的全景式俯瞰起筆,體現的是現實世界的蕭瑟與荒涼,感情基調是灰色的。這個故鄉于“我”來說,是非常陌生的,有異鄉的感覺。否定了故鄉作為生養之地的存在價值。故鄉的破敗體現出處于蒙昧狀態的故鄉的特征,同時,也反映出“我”對故鄉的失望情緒。陌生化的故鄉其實已經是異鄉。“我”全景式俯瞰的視角也是一種尋找的姿態,在尋找“我”記憶中故鄉的美好之處。但是,破敗的現實故鄉場景打碎了“我”的美好記憶,“我的心禁不住悲涼起來了”。
2、故鄉的神奇美麗透露出作者的神話情結
就在故鄉顯露出無比的荒涼無比的陌生后,作者筆鋒一轉。《故鄉》在寫到了少年閏土時,情感突然變得如此神奇:
這時候,我的腦里忽然閃出一幅神異的圖畫來: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猹盡力的刺去,那猹卻將身一扭,反從他的胯下逃走了。
畫面如此神異,仿佛是一幅遠離人間的神話故事。因為這幅畫面并不是“我”親眼所見的真實圖景,而是“我”“腦里忽然閃出”的想象的圖景,所以,這部分就是一個想象的文本。
從文本中可以看出,魯迅創作的動物猹是一種很靈活狡猾的動物,類似于蛇。
閏土又對我說:“現在太冷,你夏天到我們這里來。我們陪你到海邊撿貝殼去,紅的綠的都有,鬼見怕也有,觀音手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賊么?”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個瓜吃,我們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豬,刺猬,猹。月亮底下,你聽,啦啦的響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輕輕地走去……”
我那時并不知道這所謂猹的是怎么一件東西――便是現在也沒有知道――只是無端的覺得狀如小狗而很兇猛。
“他不咬人么?”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見猹了,你便刺。這東西很伶俐,倒向你奔過來,反從胯下躥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可以領會,在魯迅用文字構筑的“閏土月夜守瓜圖”所展現的神異世界里,在這天高地廣的園地中,有一個動物、植物和男人,構成了靜穆的神話圖景,從而使《故鄉》成為很典型的美學的神話文本。
3、魯迅構筑一個神話世界,其實是在追憶一個美好的童年生活
魯迅為什么要構建這樣一個神話文本呢?
因為在“我”看來,故鄉已經全然不是“我二十年來時時記得的故鄉”了。寒冷、蕭索、死寂,就是故鄉給“我”的現實印象。只有“現在我的母親提起了他,我這兒時的記憶,忽而全都閃電似的蘇生過來,似乎看到了我的美麗的故鄉了”。故鄉因此留存在“我”記憶中的空間世界里。這“我的美麗的故鄉”就是童年的故鄉,也是神話圖景的故鄉,就像神話是人類童年的隱喻一樣,在《故鄉》中,神話也成為魯迅童年的隱喻,成為童年與故鄉的聯結體。可以這樣說,現實歷史中間無意識體現出魯迅生命中的“過客”意識,反抗絕望的生存哲學體現出魯迅對精神家園的尋找。魯迅早年的“走異路,逃異地,去尋求別樣的人們”,正是由否定現實故鄉,尋找精神故鄉的觀念推動的。而對精神故鄉的尋找和尋找不得的內心焦慮,使得魯迅一生都處于一種彷徨的痛苦狀態中。魯迅的《故鄉》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成為中國現代小說中具有鄉愁神話隱喻特征的典范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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