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母親河散文
我的老家在寧波市鄞州區下應街道岙里王柴家村。(如今早已拆遷并入東興社區)
每當我向朋友們說起我的老家,他們總以為我來自叢山峻嶺,深山冷岙。因為顧名思義,又是柴又是岙的,那里當然是古木參天,百花爭艷。然而,說來慚愧,實在是名不副實。柴家村就在寧波市近郊的下應鎮,和岙里王村一河之隔,這兒是一馬平川,河網密布。遠望山峰似有百里之遙,近看田地確是沃野千頃(這是我幼年時眼里的老家印象)。我們家幾代都在這塊土地上辛勤勞作,耕耘不息,直到為了建造鄞州工業園區,老家被征地拆遷,才不得不離開了它,住進了新建的小區。
新的小區環境無可挑剔,樓房漂亮整齊,道路寬闊平坦,綠樹常青,鮮花盛開,家家煤衛俱全,戶戶窗明幾凈。比起昔日的老家真像上了天堂。然而,故土難忘啊!我還是想念闊別多年的老家,想念那條靜靜流淌的母親河。
終于在一個涼風習習的早晨我騎著我的“老坦克”出發去尋找心中的老家,沿鄞縣大道過培羅成北門向下應大道北拐不遠就見到了那條熟悉的母親河。
河,還是那條河。只是它已經被截彎取直,兩岸砌上了整齊的石塊,河面平靜如鏡,水面輕波微瀾,不見水草漂浮,難覓魚蝦游動;岸邊蝶舞草叢,風剪柳絲,綠蔭似錦,繁花如畫。現代化的廠房鱗次櫛比,高規格的公路縱橫交錯,川流不息的車輛代替了吱吱啊啊的.農船,微微薄霧里已難覓裊裊炊煙,果然是今非昔比,天壤之別。
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母親河。你,雖然多了些許大氣和傲氣,卻已不見了往日的靈氣和秀氣。
遙想當年的母親河,雖然貌不驚人,卻是細水常流。涓涓清流隔開了柴王兩村。它的支丫深入村莊的幾個角落,我們稱之為漕嘴。柴家有前漕頭、小河頭、大漕頭;王家有盧家漕,岙里等。在主流和漕嘴的匯合處(我們叫匯頭)還建有支水墩,據說主要是為了風水,其次是可以讓漕嘴里的水活起來。
橫貫二村而過的小河及眾多的漕嘴不但為人們提供了飲用、洗涮等生活用水的方便,而且滿足了以船為主要交通工具的農民兄弟們的生產需要。沿河而建的河埠頭是婦女們聚會的最佳選擇,她們在這兒淘米、汰菜、洗涮、取水:媳婦們低聲議論自己的婆婆和丈夫,夸獎心愛的兒子和女兒,她們在這兒可以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也可以指手畫腳高談闊論:婆婆們當然是互相比較自己的女兒是如何孝順,女婿是何等出挑,最后免不了埋怨幾聲不聽話的媳婦。河面上來來往往的大小船只,那可是男人們的世界:春天,他們笑迎晨風,沐浴朝陽,帶著種子去播撒希望;夏天,他們頭頂烈日,揮汗如雨,滿載肥料去護理莊稼;秋天,他們搖著一船船船金黃的稻谷,引吭高歌,抒發豐收的喜悅;冬天,他們頂風冒雪,破冰捻泥(捻河泥準備明年的肥料),期盼更好的來年。無論陰晴冷熱、不管風霜雨雪,男人們只要一站到船后艄,就會昂首挺胸,眼望前方,一手握櫓手,一手拉櫓帶,就在櫓葉那么一推一扳之間,令船后激起層層波瀾,讓船兒隨心所欲地時快時慢,用一句現代的話說:這條船兒我做主!何等氣派,何等豪邁!母親河啊,就是他們展示人生的大舞臺。
小河也是孩子們嬉戲的廣闊天地,無論在水邊還是在水里我們總能盡情地揮灑自我,猶如小鳥翱翔在九霄云天。俗話說:大水螺螄小水蝦:每當久旱無雨,河水小的時節,我們趴在河岸邊看著河草在清澈見底的河水中不停地搖曳,各色魚蝦穿梭其間,誰都忍不住那釣魚摸蝦的欲望,或垂釣、或下水......頗豐的收獲早就把挨罵的滋味忘得一干二凈;而當河水猛漲的時候,螺螄成群結隊地沿在河坎上,只要伸下兩只小手,總能摸到一把又一把的螺絲,拿回家割了尾巴,母親下鍋一炒,就成了大人們的上等下酒菜。夏天,這兒是天然的游泳場,勞累了一天的大男人光著膀子在這兒洗澡,孩子們扶著木板,拉著木桶在學習游泳;冬天,河面結冰,孩子們飛出碎冰劃著冰面,......一年四季還有那些鵝啊鴨的在水中自由地游蕩。
可今天,我看到的只是河邊立著的那一塊冷冰冰的禁示牌:“不準在河里游泳、洗東西!”
對著母親河,我不禁輕輕地呼喊:母親河啊,何時再見你那生機勃發的摸樣?
......
我在河邊駐足良久,試圖判定當年舊家的方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有效的參照物。“老了,老了!”居然連老家也找不到了。無奈之下,只得走上大橋向四處眺望,......哦!那不是我姐姐原來住的小村——馬家橋(王家村的一個自然村)河邊的老樟樹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我現在所在的大橋就是當初柴王兩村共同建造的“和平橋”的舊址。
和平橋啊,和平橋,你和母親河一樣給我留下了多少難以磨滅的記憶呵。
柴王兩村雖然只是一河之隔,但在我的童年時代,想到王家去看僅一河之隔的姐姐,要么大著膽子拉著繩子坐渡船過去,要么兜個大圈子從村西的西鑒橋走二、三里路兜過去。所謂渡船并不是那種有人掌舵、搖櫓的大船,它只是一只鴨蛋船(放鴨人專用的)---五六個平方大、長方形的小木船,船兩頭有兩條手臂粗細的稻草繩分別連著柴王兩岸。誰要過河就把船拉到身邊,上了船再拉另一頭的繩子讓船靠上對岸。別以為小河不過十幾公尺寬,那渡船卻是險象環生:人一多怕沉船、人沒站好怕搖晃、又怕小孩玩水掉下去、還怕繩子斷在半河中......總之膽小的是絕對不敢坐渡船的。
解放以后,原來柴王兩村的兩所私立小學(敦睦小學、隱德小學)合并為柴王小學。王家的孩子們都得到柴家來讀書。過河就成了家長們最擔憂的事了。幾經協商,終于決定由兩個村共同出資建造一座木橋,大家就叫它樹橋頭。剛通橋那會兒兩個村的人們心里都樂開了花,尤其是孩子們,在橋上跑來跑去比過節還熱鬧。一座小木橋為我們提供了太多的便利,最初幾年大家都小心地呵護著它。可是天長日久,人來人往,上受耕牛踐踏,下遭農船碰撞,風吹雨打,冰凍雪壓。木橋慢慢變老,漸漸不堪重負,岌岌可危。家長們又該為孩子們擔憂嘍!
到了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樹橋頭已是風雨飄搖,兩個大隊(那時的村已改建大隊)領導再三商量決定建造一座石橋。集體經濟,人多力量大,石橋很快建成竣工,取一個橋名是必不可少的,男女老少議論紛紛,街頭巷尾各抒己見,最后定下來就叫“和平橋”。俗是俗了點,可包含著老百姓的美好愿望:柴家王家和和睦睦,橋上橋下平平安安。
河還是那條河,老橋已不復存在,老家更是蹤影全無。任憑世事變幻,我的根卻永遠留在我的母親河畔,祝母親河日新月異,越來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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