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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經典散文
本不需要買什么,經不起“節日大減價,有大禮相送”的誘惑,放下飯碗,緊趕著直奔超市。生怕漏掉獎品樣,連習慣的午休也免了。
這是池城最大的連鎖超市。開張后,還未曾光顧過。
服裝、鞋、箱包均為品牌貨,價格不菲。一件衣服好幾百,講三圍的緊繃在身,該鼓的地方鼓,該癟的地方癟;細窄衣穿上身,綁得難受,透不過氣,血壓跟上來湊熱鬧;肥大,蝙蝠形的試試,滑稽得很,像從肩膀套個大雞罩,看不見人啦。
沒想到,眨眼間,年輕時喜歡的線條,時髦不再屬于我。眼角余光斜睨過的穿著陳舊,過時的老人變成我。遺憾父母已經離去方才知道,給老人買衣一定要挑選寬松,舒適、合體的,這樣的衣服老父老母穿上才貼心又舒心。
我漫步在充盈的貨品前,欣賞,飽眼福。營業員的目光追隨稀稀落落的顧客移動。“這件你老人家穿好!”營業員一邊恭維,殷勤地推薦她的商品。穿上好不好,我心里清楚。滿貨架的服裝,已了斷與我肌膚相親的緣分。
生出一絲涼意。多年前在省城逛這家超市母公司時,自己買了套裝,也給丈夫,孩子每人買一件,他們爭相試衣的情景似昨天,歡聲笑語仍在小屋回蕩。現在,孩子們的衣著有他們的妻子操辦,我退居二線。我們老兩口找裁縫做,合身,便宜、舒服。式樣上,借機顯顯獨到的小創意。
逛來逛去,兩手空空,與超市拜拜。幾次穿、脫試衣受涼,肚子隱隱地痛。
到候車亭,伸長脖子張望。恨不能馬上乘公交車回家,解決內急。天也怪,氣溫驟降,才立夏,便跳入秋天。好多人穿上春秋裝。涼風習習,我單衣薄衫,又冷又急。
站在街心公園邊等候,面對青山和百牙塔,背后小橋流水,鮮花盛開,小荷才露尖尖角。我聽不見鳥鳴,看不見美景,呼啦呼啦的腸鳴攪得我心煩意亂。平日里人模狗樣,昂首挺胸,這會全沒了蹤影。慌亂中往公園跑,迎見穿綠馬甲的女子,她指指對面“公園沒有衛生間,對面大樓有!”哎呀,對面不是一般地方,那可是大機關,進得去嗎?還好,門衛見我捧腹急跑的狼狽相并未阻攔。謝天謝地,我一頭鉆進去。正著急,兩位先到的綠馬甲,湊足衛生紙遞給我。問題全部解決,長舒一口氣。渾身輕松,快樂。唉,只要是人,無論你是皇帝還是乞丐,至此都會和我一樣輕松快樂。就這么簡單,快樂就在身邊,說近又遠,說遠又近。
記得那次到醫院探望病人。她手術后睡在病床上不能動,見到勤雜工拖地搞衛生,羨慕不已,感嘆:“我要是能起來拖地就快活啦!”后來的她怎么想,我不知道。可以肯定,她當時說的是真心話。
青春、健康、真情在我們得到時,不懂得珍惜,不懂得感恩,一旦失去,才知比人世間任何身外之物都彌足珍貴。
一直自我感覺良好,且時而自傲一回的人,這天長了見識。若不是及時得到幫助,我可能一塌糊涂。正是,脆弱的人,一點小事,也能被擊垮,頃刻間,讓你面目全非。與世間萬物相比,我們有什么呢。
時光總愛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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