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滿江紅》鑒賞

時間:2024-07-17 08:30:31 金磊 辛棄疾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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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滿江紅》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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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滿江紅》鑒賞

  辛棄疾《滿江紅》鑒賞 1

  滿江紅·餞鄭衡州厚卿席上再賦 辛棄疾

  莫折荼,且留取一分春色。

  還記得,青梅如豆,共伊同摘。

  少日對花渾醉夢,而今醒眼看風月。

  恨牡丹笑我倚東風,頭如雪。

  榆莢陣,菖蒲葉。

  時節換,繁華歇。

  算怎禁風雨,怎禁鵜鴂!

  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棲棲者蜂和蝶。

  也不因春去有閑愁,因離別。

  辛棄疾詞作鑒賞

  這是一首別開生面的餞行詞。鄭厚卿要到衡州赴任,作者設宴餞別,席間先作了一首《水調歌頭》,然而意猶未盡,于是又作了這首《滿江紅》,所以題目中再再賦二字。

  在餞別的酒席上連作兩首詞送行的,既要各有特點又要毫無雷同,這是十分困難的`。作者卻似乎毫不費力。因而兩首詞都經過了時間的考驗,流傳至今。

  辛棄疾《滿江紅》鑒賞 2

  《滿江紅·送李正之提刑入蜀》

  宋代:辛棄疾

  蜀道登天,一杯送、繡衣行客。還自嘆、中年多病,不堪離別。東北看驚諸葛表,西南更草相如檄。把功名、收拾付君侯,如椽筆。

  兒女淚,君休滴。荊楚路,吾能說。要新詩準備,廬山山色。赤壁磯頭千古浪,銅鞮陌上三更月。正梅花、萬里雪深時,須相憶。

  譯文

  蜀道攀登難于上青天,一杯薄酒為你踐行。正是祖國被侵占的時候,自己又有才能去驅除外侮,卻非要閑置如此。希望借著這首《喻巴蜀檄》讓金人聞風心驚。你文才出眾,希望大展身手,為國立功建業。

  君莫要流淚傷心,倒不如聽我說一說你要去的荊楚這一路的風光吧?請用詩寫下一路美好景色:廬山的豐姿,赤壁的激浪,襄陽的明月。正是梅花花開、大雪紛飛季節,務必相互勉勵莫相忘并不斷傳遞消息。

  注釋

  滿江紅:詞牌名;李正之:李大正,字正之;提刑:提點刑獄使的簡稱,主管一路的司法、刑獄和監察事務。

  繡衣:西漢武帝時設繡衣直指官,派往各地審理重大案件。他們身著繡衣,以示尊貴。這里借指友人李正之。

  東北看驚:指曹魏有驚于西蜀北伐,此借喻金人聞風心驚。諸葛表:諸葛亮出師北伐曹魏,有《出師表》上蜀漢后主。

  西南:川蜀地處西南。檄(xí席):檄文,即告示。相如檄:司馬相如有《喻巴蜀檄》。

  功名:贊友人文才出眾,足能立功建業。君侯:漢代對列侯的尊稱,后泛指達官貴人,此指李正之。

  如椽(chuán傳)筆:如椽(架屋用的椽木)巨筆,指大手筆。

  休:不要。

  荊楚:今湖南、湖北一帶,為李由江西入蜀的必經之地。稼軒曾官湖南、湖北,故謂“吾能說”。

  要:請。

  赤壁磯:一名赤鼻磯,在今湖北黃岡縣西南,蘇軾以為是當年周瑜破曹之地,曾作《念奴嬌·赤壁懷古》詞和《赤壁賦》憑吊之。

  銅鞮(dī):銅鞮在今湖北襄陽。三更:古代時間名詞。古代把子時作為三更,一般用三更來指深夜。

  正:正值,正當時。

  相憶:相思;想念。

  鑒賞

  南宋淳熙十一年(1184年),稼軒以“憑陵上司,締結同類”的罪名,罷居上饒已經將近三年了。所以詞中處處把李之入任,與己之罷閑,雙雙對照寫來,一喜一憂,纏綿悱惻,寄意遙深,感人心肺。

  起兩句,“蜀道登天,一杯送繡衣行客”。點出李之入蜀與己之送行,雙雙入題,顯得情親意摯,依依難舍。“登天”雖借用李白詩句:“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其實卻暗含此行之艱難;雖是王命,何嘗又不是小人的挾嫌排擠,有如遠謫?所以他這闋詞寫的極其沉郁,這開頭無異已定下了全詞的基調。“一杯”,何其簡慢;看似淡語,然而卻是至情的無間;流露出君子之交,一杯薄酒足矣。沒有華筵歌妓,也沒有清客的捧場;只有兩個知心的朋友一杯相對,則這“一杯”二字,不僅寫出了友情之深,亦且寫盡了世態之薄。筆墨之力量如此,則這“一杯”也就不少了。

  “繡衣”,是對“提刑”的美稱。漢武帝時,派使者衣繡衣巡視天下,操有生殺之大權,稱為繡衣直指。李正之提點刑獄公事,也負有司法和監察的任務,所以稼軒也借以稱他為“繡衣使者”。

  三、四句:“還自嘆、中年多病,不堪離別。”點出“中年”,是時稼軒45歲,正是“不惑之年”,大有作為的時候。然而“多病”,這一“病”字,包含就多了,更何況“多病”。稼軒正當中年,而一放就是三年。又正是祖國被侵占的時候,自己又有才能去驅除外侮,卻非要閑置如此,內憂外患,不能不“病”。所以他才用“還自嘆”三字領起下面兩種難堪:已是自己閑置生愁,怎當堪用的同志又遭遠調,離開了中央,這一來抗戰派淘汰將盡矣。所以這種離別,不止友情,更關系國家的命運,才是最大的痛楚。

  五、六兩句,按詞律要求,是要用律句的對仗格式。他巧妙地安上了諸葛亮的《出師表》和司馬相如的《喻巴蜀檄》,都是關于蜀的故事。切題已難,而寓意得妙更難。他卻舉重若輕,正是有一肚子的學問。“東北看驚”者,是東北方的大好河山,淪入異族之手,正應當像諸葛亮請求出師那樣,“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著一“驚”字,有三層意思:驚山河之破碎;驚投降派的阻撓;以至慚愧得都怕(驚)讀諸葛亮的《出師表》了。然而卻反其“道”而行之,讓李正之去西南的巴蜀“更草相如檄”。據《史記·司馬相如傳》載:“唐蒙使路通夜郎西僰中,發巴蜀吏卒……萬余人,用興法誅其渠帥,巴蜀民大驚恐。上聞之,乃使相如責唐蒙,因喻告巴蜀民以非上意。”這里著一“更”字,透露出了不出師東北之恨未已,而又要被強迫到西南去鎮壓人民。恨上加恨,這個“更”字把一個南宋小朝廷的那種對敵和,對己狠的心態暴露無遺。下字非常生動而有力。

  七、八兩句,“把功名收拾付君侯,如椽筆”。正是雙方的小結。自己廢置無聊,而李又任非其所。而“把功名收拾付君侯”的,是因為他畢竟還是有土有責的',和稼軒自己只能耕種以自適的“稼軒居士”不同,終究還是可以期望以“功名”的。然而稼軒之所以期望于李的功名,不是鐵馬金戈,不是臨刑的鬼頭刀,而是如椽之筆!因為李正之是提刑,他那紅筆一勾,是要人命的,雖不能法外開恩,也要慎之又慎。所謂“況鐘之筆,三起三落”。在這六年前,稼軒也曾有過“按察之權”,而他當時卻向皇帝上過《論盜賊札子》,他就曾非常精辟地說過剿“賊”之害。他說:“民者國之根本,而貪濁之吏迫使為盜,今年剿除,明年掃蕩,譬之木焉,日刻月削,不損則折,臣不勝憂國之心,實有私憂過計者。欲望陛下深思致盜之由,講求弭盜之術,無恃其有平盜之兵也。”用筆,即亦“無恃其有平盜之兵”。能如此,那于國于民也就算是功名了。言來令人欲淚。

  過拍起首四句:“兒女淚,君休滴。荊楚路,吾能說”。“兒女淚”是用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川》詩末二句:“無為在岐路,兒女共沾巾”之意。“能”,這里讀去聲,寧可的意思。這里是說:與其有作兒女哭泣的時間,倒不如聽我說一說你要去的荊楚這一路的風光吧?以此換頭,過度到下闋,一蕩上闋愁悶的情緒。用“要新詩準備”貫串“廬山色”、“赤壁浪”、“銅堤月”。不過這看似閑情逸趣,何等瀟灑。其實這正是上闋的“表”與“檄”的內含。下闋憐南,也正是上闋的思北。“荊楚路”這一帶是沒有被敵人占領的,如此美景,宜愛宜惜。愛,就要珍重它;惜,就要保護它。特別作為北方的游子,當提到這些南方的美景時,不能不有一些思鄉的酸楚夾雜于胸中。總之,只因是一個分為兩片的祖國橫亙在胸中,所謂“新詩”,當也是長歌之慟。以此相勉,是輕松的調侃,其實正是痛心的變異。以此寄人,不僅見趣,亦且見志。多么委宛而深厚有致。

  最后點明時間。李正之是十一月入蜀的,所以他說“正梅花萬里雪深時,須相憶!”是彼此雙方的互勉,仍以雙雙作結。

  這一段看似白描,似乎沒有多少深意。其實如果聯系歷史背景,是仍然可以感到話外之音的。“正梅花萬里雪深”,“梅花”是他們,又是傳遞消息的暗示。所謂“折梅逢驛使,送與隴頭人”。“萬里雪深”是寫彼此的間隔,也是彼此的處境。所以是地理的,也是心理的。但不論地理的或心理的,造成可以間隔而寂寞的,終歸是政治的原因。是投降派對于他們的打擊。那么,在這樣個廢棄與遠戍的道路上,他形象地即情即景,用“萬里雪深”,彼此的一切,俱足以包之了。而要相互勉勵莫相忘并不斷傳遞消息的,那當然是人,所以“須相憶”是彼此的。既是人,又是事。而這人事,正是他們“志”的結集,所“須相憶”者,仍是祖國恢復之大業。因此,這是一場特殊的斗爭,即抗戰派在被迫流離失所時,仍在呼喊著團結。甚至可以說,通篇都是在告誡著不要忘了抗戰的事業。這樣分析是有心理依據的。在共同斗爭中因失利而不得不分手的戰友,臨岐執手勉勵莫相忘時,他們思想里起作用的第一要素應是斗爭失利的恥辱與磨礪以須的豪情。

  戰友在一起當然比分散開好。他知道,投降派又何嘗不知道。以是他們之間的“離別”就成為“不堪”的了。“不堪”二字,傷心之至:已不成軍,不堪遣散。通篇都是對于抗戰事業的悼念與惋惜。甚至連那一滴兒女淚,也要他收起,這樣的心腸,要以江山為念,真正是情深意厚。

  創作背景

  《滿江紅·送李正之提刑入蜀》作于宋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年)冬,時稼軒罷居上饒。李正之是辛棄疾的好友,曾兩度任江淮、荊楚、福建、廣南路的提點坑冶鑄錢公事(采銅鑄錢),信州為當時主要產銅區,故李正之常駐信州。是年冬入蜀,改任利州路提點刑獄使。稼軒作此詞送行。

  作者介紹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后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辛棄疾《滿江紅》鑒賞 3

  滿江紅·建康史帥致道席上賦

  宋代:辛棄疾

  鵬翼垂空,笑人世,蒼然無物。

  又還向、九重深處,玉階山立。

  袖里珍奇光五色,他年要補天西北。

  且歸來,談笑護長江,波澄碧。

  佳麗地,文章伯。《金縷》唱,紅牙拍。

  看尊前飛下,日邊消息。

  料想寶香黃閣夢,依然畫舫青溪笛。

  待如今、端的約鐘山,長相識。

  翻譯

  鵬鳥展開了翅膀,遮蓋了天空,向下看,可笑人世間,青茫茫的一片,看不見一位英雄人物。回過頭來,向朝庭的深處望去,看見你挺拔堅定的站在金殿的玉階上;你袖子里裝有奇異的、珍貴無比的五色寶石,他年你要它來修補已經折斷了的西北的天柱。現在,暫且回到帥司去,在談笑中,就可以防守長江的天險,守好建康的大門。讓長江里碧波澄明的水,安靜地流著。

  建康是一個山清水秀,出人材的地方,有你這么一位文章名手在這里,我們安心的在宴席上,拍紅牙拍,唱著《金縷曲》,實在快樂。在酒席宴前會飛來朝庭的好消息,料想是散發著印泥香味的詔出來了,叫你到黃閣當丞相。但,這卻是一場夢,現在你仍然乘著游弋的畫船,聽著青溪上的笛聲。如今,你真的要與鐘山互相約定,做一個長久的朋友。

  注解

  鵬翼:鵬鳥的翅膀。蒼然:色青為蒼,與蒼茫、蒼蒼同。九重:天。后世把帝王居住的地方叫九重或朝庭。玉階:玉石砌的臺階。這里是指殿前的臺階。山立:像山一樣挺立。

  尊前:“尊”同“樽”,古時木制的酒杯。尊前,指宴席上。寶香:皇帝的詔書上蓋印璽的印泥,散發出的香味。黃閣:丞相辦公的地方。畫舫:裝飾華麗的游船。青溪:水名。端的:確實、真的。鐘山:又名蔣山,在今江蘇南京市城東北。

  賞析

  《滿江紅·建康史帥致道席上賦》是一首作于史致道宴席、并表示歌頌史致道之意的贈人詞,但卻不與一股的應酬贊美、缺乏主旨的`詞相同。詞人以飽酣的筆墨,充沛的熱情,向當時駐守建康的軍事行政氏官史正志表達詞人的贊頌之情,并通過這一情感的表達,展露詞人力主抗金復土的政治懷抱。詞寫得豪邁而深沉,在主旨廣、基調上、筆法亡和結構上,都與《水調歌頭·千里涯洼種》相近似,但又能顯示獨特的神采,體現出”復”中的“不復”。

  此詞采用神奇的神話傳說和眾多的典故,賦予作品以光怪陸離的奇幻性,和情感內容的密度與深度。

  詞的上闋,詞人以奇情異想的筆調,歌頌史氏的高才獨出、志向奇壯。詞一上來,就以莊子在《逍遙游》中所構造的那只“背若泰山,冀若垂天之云”的神奇鵬鳥來比擬史氏。這就不僅寫出了史氏的超群才性,而且使全詞籠罩在雄奇放逸的浪漫主義的抒情氛圍里。一句“笑人世、蒼然無物”,寫得峭拔警邁,足見史氏的非凡才華和懷抱,以及詞人對史氏的推重。接下去,順承上文,寫這只訕笑人世蒼茫的大鵬,飛回天宮深處,像高山一樣,收翅仁立在玉階天門之上。這一對莊子的大鵬形象所作的延伸,不僅顯不出詞人的非凡想象力,也表明詞人這一時期對于“天宮”實即朝廷的深加留意。而且,因為這里的大鵬和“九重”、“五階”之類都是采用了暗喻的修辭手法,若從大鵬所造這一形象的內涵上來看,大鵬更是點明了被任命為行宮留守和江防前線的軍事長官的史氏,在天子心目中的重要地位。運用大鵬的形象作比擬之后,詞人再次運用女蝸補天的神話,賦予史氏以補天之神的奇持形象。這個形象,應該是大鵬與女蝸的嫁接。這并不是忘乎所以的肉麻吹捧,而是趨近詞人的抗金目標的必然興會。它實際上是希望抗戰派得到重用,可以收復中原故土,“補”好宋朝已經缺了西北的“半邊天”。這是詞人此時心恒系之的熱血之念,所有的飛騰幻想。奇情壯采,都因為這樣的懷抱而變得沉甸甸地,富有很深的思想意義。上閣最后一大句,在語氣上還承接著上文,“且歸來”是對“又還向九重”、志在補天的鵬鳥的轉寫,但是在境界上,卻由神話轉入現實,寫史氏充任江防前線的長官,使萬里長江波瀾不驚,江南形勢得以安定。其中“談笑”一詞。極寫史氏護江的舉重若輕,暗示著其才能,比維護長江安寧所需要的更大。在這里的語氣中,還帶著前文借用神話時的豪逸味道。

  詞的下闋,才始著墨于題中的宴席描寫,但并不渲染其熱鬧與豪華,這在結構和用墨卜,都與《水調歌頭·千里渥洼種》略異。其用意在寫史氏不僅有上文所寫的“補天”才能,還是個文采風流的“文章伯”。“合縷”一詞,是為詞人對史氏文才的推許作映證。當然,這樣的推許,實際上是受到天子手諭史正志表示嘉許的信息激發出的。接韻一個“看”字,就寫出了孝宗手諭即“日邊消息”給史正志帶來的人閣希望,和詞人對于這一消息的同樣重視。詞人在《千秋歲》一詞中,曾說過史正志“從今盡是中書考”這樣的話,與這里意思相同,而此處表達得則更委婉。“料想”一韻,不寫其今日欣喜之情,反而寫史致道日后入朝為相、主持政事以后,還會對今日秦淮河上的游賞戀戀于懷,寫其于位高校重之時的平常心和風流態,這就深得措意深隱之妙,寫出了大人物的情懷儒雅而風流。結韻更是曲筆傳倩,既然史氏入朝主政后依然懷念秦淮河上的清游雅集。詞人對鐘山山水的感情是如此親厚,自然今日就要與鐘山相約,相約成為老朋友了。那么在鐘山秦淮邊結識的同僚,也是詞人的老朋友。詞人真是“不著一字,盡得風流”了。

  贈人之作能寫到如此境界,將詞人的理想抱負與熱情充實在其中,使詞中不僅有人,而且有“我”;而又以既豪邁且深隱的風格出之,使讀者得到更多面的美感體驗,即使不談它在語言上的五色迷離,苫峭奇拔,此詞也已堪稱宋代同類詞作中的上品。

  值得指出的是,史正志的政治態度比較依違,并不與堅決主戰的詞人完全一致,史正志不僅早年想投靠炙手可熱的秦檜集團,甚至還為排擠主戰派領袖張浚而奔忙,但是,這樣的隱情,詞人是無法深察的。詞人把史正志當成一個主張抗金的同志來歌頌,情有可原。

  辛棄疾《滿江紅》鑒賞 4

  滿江紅·漢水東流

  宋代:辛棄疾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胡膏血。

  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

  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

  想王郎,結發賦從戎,傳遺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

  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

  馬革裹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

  但從今,記取楚樓風,庾臺月。

  翻譯

  漢水滔滔,向東流去;它沖凈了那些滿臉長著胡須的敵人嘴上沾著人民的膏血。人們都說:當年你家的飛將軍,英勇威列地打擊敵人。攻破敵人堅固的城池的時候,迅速勇猛,像迅雷過耳那么快;在玉帳里談論兵法或者是研究戰術的時候,態度激昂興奮,語言慷慨激烈,兩頰都結了冰。回想王郎,你才到結發的年令,就從事戎馬生活。繼承著先人的事業。

  我腰里懸掛的寶劍沒有用了,只有在無聊的時候,把它當作樂器,彈著劍柄唱唱歌。今天拿著酒杯,喝著酒為你送別。況且這是我的好朋友你,又是重新被任用,你簇擁旌節的儀仗,登上了拜將壇,封你為編率大軍的將軍。你是大丈夫男兒漢,應當把馬革裹尸當作自己的誓言,為了消滅敵人,為國捐軀是最光榮的。有些人,貪圖安樂,迷戀女色,是自伐生命,應以為戒,再也不要說它了。從今后,要牢牢記住: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

  注解

  漢水:長江支流,源出陜西,流經湖北,穿武漢市而入長江。髭胡:代指入侵的金兵。膏血:指尸污血腥。飛將:指西漢名將李廣。他善于用兵,作戰英勇,屢敗匈奴,被匈奴譽為“飛將軍”。金城:言城之堅,如金鑄成。雷過耳:即如雷貫耳,極言聲名大震。玉帳:主帥軍帳的美稱。冰生頰:言其談兵論戰明快爽利,辭鋒逼人,如齒頰間噴射冰霜。結發:即束發。古代男子二十歲束發,表示成年。從戎:從軍。

  彈鋏:敲擊劍柄。漢壇旌節:暗用劉邦筑壇拜韓信為大將事。馬革裹尸:用馬皮裹卷尸體。蛾眉:女子修長而美麗的眉毛,代指美女。楚樓:即蘭臺。故址在今湖北江陵。庾臺:一稱南樓,在今湖北武昌市。東晉庾亮為荊州刺史時,曾偕部屬登斯樓賞月。

  賞析

  這首詞是一首送別之作,因為友人軍職升遷是一件大喜事,所以此詞全無哀婉傷感之情,通篇都是對友人的贊揚與鼓勵,只是最后提醒友人不要忘記知音好友,一點即止。

  上片寫戰爭過去,人們的戰爭,敵情觀念薄弱了,“髭胡膏血”都被漢水洗凈了,這是一句反義用語,道出了作者心里的不平。接著用“人盡說”回憶王君的“歸時英烈”。下片的過片與上片的開頭遙相照應。既然沒有戰爭了,刀劍就應入庫了。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前兩句由友人寫到自己,以戰國時的馮諼為喻,表達作者勇無所施、報國無門的憤懣。后兩句表達自己對送行友人的歉意,言自己無物可送,只能用杯子之酒為別去的朋友送行。

  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漢壇”,漢高祖劉邦曾在漢中筑壇拜韓信為大將。這兩句言朋友官職地位之重,言外之意,朋友處此重位,定能像當年的韓信一樣一展抱負,發揮自己的才能,為國立功。馬革裹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這兩句承上,前句用東漢馬援之典。后句化用枚乘《七發》中“皓齒蛾眉,命曰伐性之斧”語句,是說貪戀女色,必當自殘生命。詞人認為男兒應當立誓以馬革裹尸死在沙場而還,至于那些沉溺酒色自戕生命之行再也休提,以此激勵友人要以殺敵報國為務,勿沉溺于男女私情而墮了青云之志。

  但從今,記取楚臺風,庾臺月。——引用戰國宋玉和東晉庾亮的典故。以此勸誡友人:不要忘記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全詞激昂沉郁,憤懣與不平隱含在曲折之中。

  辛棄疾《滿江紅》鑒賞 5

  滿江紅·山居即事

  宋代:辛棄疾

  幾個輕鷗,來點破、一泓澄綠。

  更何處、一雙鸂鶒,故來爭浴。

  細讀離騷還痛飲,飽看修竹何妨肉。

  有飛泉、日日供明珠,三千斛。

  春雨滿,秧新谷。閑日永,眠黃犢。

  看云連麥壟,雪堆蠶簇,若要足時今足矣,以為未足何時足。

  被野老、相扶入東園,枇杷熟。

  翻譯

  幾只輕盈的鷗鳥飛來,把滿湖碧綠澄澈的湖水都擾動了。還有不知哪里來的一雙紫鴛鴦,也故意加進來逐水嬉戲,爭鬧不休。我一面細讀《離騷》,一面舉杯痛飲;在飽看翠竹之余,也不推辭各種肉食關味。附近還有一道瀑布,猶如明珠飛濺,供我觀賞,它不停地傾瀉著,日日足有三千斛。

  春天,雨水豐足,新播下的谷種長出了碧綠的秧苗;進入農閑的時節,小黃牛懶散地打著瞌睡。地里的麥子熟了,有如連綿不斷的黃云;蠶房里白花花的新繭簇擁著,恰似堆堆白雪。哎,若是要追求人生的富足,眼前已經可以滿足了;如粟壞帶不滿足那什么時候井滿足夠。幾位老農見我閑著沒事,就邀我到東園去走走,說是枇杷已經熟了。

  注解

  幾個輕鷗,來點破、一泓(hóng)澄綠。更何處、一雙鸂(xī)鶒(chì),故來爭浴。細讀離騷還痛飲,飽看修竹何妨肉。有飛泉、日日供明珠,三千斛(hú)。

  一泓:一片清水從訶中所寫“被野老、們扶入東園”的情況看,似指作者晚年住地江西鉛山的帶湖。鸂鶒:水鳥。又名紫鴛鴦。故來:常來,說是特意來,也通。飽看修竹何妨肉:辛詞則謂賞竹和食肉兩不相礙。修:高。斛:古代以十斗為一斛。后又改為五斗。

  春雨滿,秧(yāng)新谷。閑日永,眠黃犢(dú)。看云連麥壟(lǒng),雪堆蠶簇(cù),若要足時今足矣,以為未足何時足。被野老、相扶入東園,枇(pí)杷(pá)熟。

  秧新谷:稻子長出新的秧苗。閑日永:因為沒事干,覺得日子長。犢:小牛。雪堆蠶簇:白花花的新繭簇擁著,恰似堆堆白雪。云連麥壟:田野成熟的麥子,像連天的黃云。枇杷:一種水果。

  賞析

  本詞題目為“山居即事”,詞的內容扣緊題目來寫,描寫老詞人初夏季節的山居生活清閑情景,表現老詞人滿足于這風景優美、人情淳樸的山村生活環境的安適情懷。

  上片主要描寫初夏季節優美的自然風景,突出自己山居生活環境的清幽絕塵和自我情懷的自然愜意。起二韻筆中帶趣,曲折起伏地寫出水鳥飛來瓢泉碧水潭中的風景,動中含靜。寫輕鷗飛來,群集水面,劃破瓢泉如鏡子似的碧水的優美景象。一語“點破”,把瓢泉先前的平靜如鏡與現在的漣漪乍起就都表現出來了。這是破靜入動的第一層意思。其次,輕鷗的到來,不僅會有動作,而且會有聲音,輕鷗的鳴叫詞面雖然未寫,但是,它們的聲音自然被暗融于畫面中。這是瓢泉景象由靜入動的第二層意思。所以,第一韻就已生意畢出。接韻更“錦上添花”,寫不常見的一雙紫鴛鴦飛來與輕鷗爭浴的景象。“更何處”一語,體現出詞人看見紫鴛鴦比看見常見的輕鷗更為欣喜的感情。“故來”一詞,也是語中含情,仿佛這多情的紫鴛鴦,有意趕熱鬧、有意要令詞人開心。起頭才兩韻,就已經把水鳥畢集的景象寫得極為熱鬧。第三韻不再以景顯情,而是直接轉回自身,寫自身自然愜意的心境。本來,讀《離騷》的行為本身,是胸中塊壘轉借《離騷》發,但是此處因為借用了一個“讀《騷》痛飲為名士”的典故,再加上整體語境又是那樣安適,主旨又是談論滿足的境界者。至于“看竹”一句,則是在蘇軾的原詩上再翻進一層,不僅表現他比蘇軾更趨于達觀、對“看竹”與“吃肉”二事不強作雅俗分別的混沌境界,而且也表現出他目前生活安穩清閑、有“竹”有“肉”。“何妨”一詞,最具韻味。上片末韻,復歸到優美的自然景象的描寫,描寫山上飛泉流珠瀉玉的清美景象,使瓢泉的景色突破“一泓澄綠”的格局而具有更開闊、縱深的空間效果。同時,飛泉日日獻明珠的措辭,反映出了詞人滿足于如此清美景象、不以清貧為恥的精神境界。

  下片主要表現山居生活環境的寧靜悠閑、飽滿自足和人情的淳樸親厚。過片接“有飛泉”一韻而來,寫酣暢的春雨過后,田間隴上生意自然的景象。春水注滿了田間,得到水分充分滋養的秧苗,生意充沛;忙完了農耕后的.黃牛安適地度過它閑暇的白日。總之,一切處在自在的狀態中。接韻以一“看”字領起,詞人充滿喜悅地向讀者指點出一片豐收在望的景象:田隴上快成熟的麥子,恍若連天的黃云;蠶房里已吐出的蠶絲,正似朵朵白雪。至此,五月鄉野的生機,被綠色的秧苗、黃色的麥穗、白色的新絲勾勒出一幅簡樸而大方的圖畫。“若要”一韻,情中含理又帶有以理遣情的痕跡,滋味最是蘊藉雋永。它寫出了詞人對此田園風景的滿足感,也傳遞了詞人志愿未得實現的微憾感,而終歸于以理遣情的平靜曠達。結韻更突出地顯示出鄉野生活的人情美:野老熱情相邀,扶他到枇杷園中嘗新的畫面,顯示出一種親切淳樸的鄉野的友情,借這一鏡頭,詞人傳達出了自己與晚年的陶淵明一樣融化于簡單淳樸的田園生活的情意。

  本詞的抒情風格,體現出輕揚閑適、理趣盎然的特點,語言樸素而大方,韻昧恬淡而雋永。

  辛棄疾《滿江紅》鑒賞 6

  宋代:辛棄疾

  家住江南,又過了、清明寒食。花徑里、一番風雨,一番狼籍。紅粉暗隨流水去,園林漸覺清陰密。算年年、落盡刺桐花,寒無力。

  庭院靜,空相憶。無說處,閑愁極。怕流鶯乳燕,得知消息。尺素始今何處也,彩云依舊無蹤跡。謾教人、羞去上層樓,平蕪碧。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我的家住在江南,又過了一次清明寒食節日。一場風雨過后,在花叢中的路上,一片散亂的落花。落下來的紅花,靜靜地隨著流水走了。園林里漸漸地覺得清綠的樹葉茂密了。我計算了一下:年年刺桐花落盡的時候,寒天的力量一點也沒有了。

  庭院寂靜,我在空空地想著她。我為國而愁的太利害了,但沒有地方說,因為那些流鶯乳燕太可怕了,如果她們知道了這個消息,又要陷害我。如今也不知道書信在哪里,我想念的朋友仍然沒有蹤跡。空教我上樓去瞭望。我到樓上去的次數太多了,實在沒有臉面再上去了。即使是到了樓上也看不到我想念的人,只看見樓外的原野上一片碧綠的莊稼。

  注釋

  清明寒食:這是春天的兩個節日。寒食,約在冬至后一百零五天左右,清明節前一二天。

  花徑里三句:一番,前一個作一陣解,后一個作一片解。狼籍,散亂。歐陽修《采桑子·群芳過后西湖好》詞:“狼籍殘紅,飛絮濛濛。”

  紅粉:形容紅花飄落。清陰,碧綠的樹葉茂密。這是說:紅花少了,綠葉多了。作者化用了李清照的《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里的“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刺桐花:植物,豆料。一名海桐。落葉喬木,春天開花,有黃紅、紫紅等色。生長在南方。福建的泉州又名刺桐城。

  閑愁:為國家之愁。作者在很多場合里,把國家之愁,都說作閑愁。

  流鶯乳燕:指權奸佞臣。他們鼓唇弄舌,搬弄是非。

  尺素:書信。《古詩》:“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彩云,指想念的人。這兩句是說:如今書信在哪里也不知道,我想念的人也不見蹤跡。“彩云”又作“綠云”,意同。

  謾教人三句:空教我,但實在沒有臉面再上高樓了,樓外的平原上只有一片碧綠的莊稼。謾,作空、徒解。

  羞:沒有臉面,這是說高樓上去的次數太多了,不好意思的再上了。

  層樓:高樓。平蕪:平原、原野。

  參考資料:

  1、 常國武著 .國學經典導讀 辛稼軒詞集 :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 ,2011-01 :第268頁-第269頁 .

  2、 施議對 .辛棄疾詞選評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2年 :第17頁-第18頁 .

  創作背景

  宋代泉州曾環城種植大量刺桐樹。元代時馬可波羅即稱泉州為刺桐城。辛棄疾于紹熙三年(1192)至五年(1194),曾在福建任提點刑獄、安撫使等官,此詞約寫于此時。

  作者生平

  辛棄疾生于宋高宗紹興十年(金熙宗天眷三年)五月十一日(1140年5月28日)卯時。祖上為隴西狄道西鄉(今甘肅康樂)人,北宋年間,五世祖辛維葉始自狄道遷居濟南歷城。辛棄疾出生時,北方就已淪陷于金人之手。他的祖父辛贊在靖康之變、宋室南渡后“累于族眾”,無法南下,遂仕于金朝。

  盡管如此,辛贊卻一直希望有機會能夠拿起武器和金人決一死戰,他常常帶著辛棄疾“登高望遠,指畫山河”,同時,辛棄疾也“兩隨計吏抵燕山,諦觀形勢”,不斷親眼目睹漢人在金人統治下所受的屈辱與痛苦。辛贊對辛棄疾寄以殷切的期望,曾兩次讓辛棄疾至金都燕京參加進士科考試,借機偵察金人形勢,以圖恢復。這一切使辛棄疾在青少年時代就立下了恢復中原、報國雪恥的`志向,養成了燕趙奇士的俠義之氣。

  辛棄疾少年時,又曾與奉符懷英一同受學于劉瞻(《宋史》作蔡伯堅),并稱“辛黨”。

  辛棄疾的影響

  辛詞現存六百多首,是兩宋存詞最多的作家。其詞多以國家、民族的現實問題為題材,抒發慷慨激昂的愛國之情。辛詞以其內容上的愛國思想,藝術上有創新精神,在文學史上產生了巨大影響。與辛棄疾以詞唱和的陳亮、劉過等,或稍后的劉克莊、劉辰翁等,都與他的創作傾向相近,形成了南宋中葉以后聲勢浩大的愛國詞派。后世每當國家、民族危急之時,不少作家從辛詞中汲取精神上的鼓舞力量。

  辛棄疾詞具有強烈的愛國思想和戰斗精神。辛詞的愛國思想與戰斗精神首先表現在他對被分裂的北方的懷念和對抗金斗爭的贊揚上。他詞里不但經常出現“西北有神州”“西北是長安”等句子,還強烈表現他不能忍受南北分裂的局面。他在《賀新郎·用前韻送杜叔高》詞中說:“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銷殘戰骨,嘆夷甫諸人清絕。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分裂。”比較突出地表現這種思想。他青年時期曾直接參加北方人民的抗金斗爭后來在詞里還經常想起這種“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燕兵夜娖銀胡,漢箭朝飛金仆姑”(《鷓鴣天·有客慨然談功名因追念少年時事戲作》)的戰斗生活。而且每每以“整頓乾坤”的豪情壯志鼓勵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如韓元吉、陳亮等。在歷史人物方面,他稱贊為中國開創長期統一局面的“西都人物”,鄙薄茍安江左的“王謝諸郎”,贊揚廉頗、李廣、鄧禹、馬援等為國立功的英雄,鄙薄因人成事的李蔡,清談誤國的王衍,同樣是這種思想精神的表現。其次表現在他對南宋茍安局面的強烈反感上。他譏南宋小朝廷是“剩水殘山無態度”(《賀新郎·把酒長亭說》),是“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雨》)。諷刺那些小朝廷里人物是“江左沉酣求名者”(《賀新郎·甚矣吾衰矣》),是“學人言語得人憐”的秦吉了(《千年調·庶庵小閣名曰卮言作此詞以嘲之》)。甚至還罵他們為瑟縮在堆的凍芋與寒瓜,比他們為透過一線壁縫所看到的在陽光里飛舞的灰塵。這不但揭露南宋統治集團的腐朽本質,對歷史上一切沒落的統治階級說,都有它的典型意義。他在隱居帶湖、瓢泉時熱愛陶淵明的詩,但他并不像一些封建文人那樣稱許他為司馬氏一姓守節,而特別看重他和當時沒落王朝士大夫不合作的倔強性格。他的《水調歌頭·九日游云洞》詞:“今日復何日,黃菊為誰開?淵明漫愛重九,胸次正崔巍。”他的《賀新郎·題傅巖叟悠然閣》詞:“晚歲凄其無諸葛,惟有黃花入手,更風雨東籬依舊。陡頓南山高如許,是先生拄杖歸來后。”這是陶淵明“性剛才拙,與物多忤”(《與子儼等疏》)這一面性格的夸張,同時更好地顯現了作者的精神面貌。第三表現在他志業、才能上的自負和懷才不遇、有志無成的不平上。辛棄疾是在對敵斗爭中鍛煉出來的人物,他自寫青年時的氣概是“橫槊氣憑陵”(《念奴嬌·雙陸和陳仁和韻》),是“橫空直把曹吞劉攫”(《賀新郎·韓仲止判院山中見訪》)。他晚年寫的《生查子·題京口郡治塵表亭》詞更羨慕夏禹的“悠悠萬世功,兀兀當年苦”。可是由于他的志業、才能在南歸后一直不能實現和發揮,這就不能不在詞里表現他的憤慨和不平。他和湯朝美的兩首《水調歌頭》詞:“笑吾廬,門掩草,徑封苔。未應兩手無用,要把蟹鰲杯。”“短燈繁,長劍鐵,欲生苔。雕弓掛壁無用,照影落清杯。”正是這種思想感情的表現。而象“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鷓鴣天·有客慨然談功名因追念少年時事戲作》),“不知筋力衰多少,但覺新來懶上樓”(《鷓鴣天·鵝湖歸病起作》)等詞句,雖然對現實政治流露了消極情緒,依然含蘊著作者滿腹的牢騷,反映封建社會一些有志之士在飽受打擊后的精神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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