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捷《一剪梅·舟過吳江》譯文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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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捷《一剪梅·舟過吳江》譯文及賞析

  《一剪梅·舟過吳江》是宋末詞人蔣捷乘船經過吳江縣時所作的一首詞。全詞以首句的“春愁”為核心,用“點”“染”結合的手法,選取典型景物和情景層層渲染,寫出了詞人傷春的情緒及久客異鄉思歸的情緒。以下是小編整理的蔣捷《一剪梅·舟過吳江》譯文及賞析,歡迎閱讀。

  《一剪梅·舟過吳江》

  宋代:蔣捷

  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渡 一作:度。橋 一作:嬌)

  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一剪梅·舟過吳江》譯文

  船在吳江上飄搖,岸上酒樓酒旗飄搖,我那滿懷羈旅的春愁只能用美酒來消除了。船只經過令文人騷客遐想不盡的勝景秋娘渡與泰娘橋,江風迅疾,落雨瀟瀟,實在令人煩惱。

  什么時候才能回到家中清洗衣袍,在家調弄鑲有銀字的笙,點燃熏爐里心字形的盤香呢?春光容易流逝,使人追趕不上,櫻桃才紅熟,芭蕉又綠了,春去夏又到。

  《一剪梅·舟過吳江》注釋

  吳江:今隸屬于江蘇省蘇州市,位于江蘇省東南部。

  澆:浸灌,消除。

  簾招:指酒旗。

  秋娘渡:指吳江渡。

  秋娘:唐代歌伎常用名,或有用以通稱善歌貌美之歌伎者。又稱杜仲陽,為唐德宗時鎮海軍節度史李侍女。

  渡:一本作“度”。

  橋:一本作“嬌”。

  蕭蕭:象聲,雨聲。

  銀字笙:管樂器的一種。調笙,調弄有銀字的笙。

  心字香:點熏爐里心字形的香。

  《一剪梅·舟過吳江》賞析

  吳江指濱臨太湖東岸的吳江縣。這首詞主要寫作者乘船漂泊在途中倦懶思歸之心情。

  起筆點題,指出時序,點出“春愁”的主旨。“一片春愁待酒澆”,“一片”言愁悶連綿不斷。“待酒澆”,是急欲要排解愁緒,表現了他愁緒之濃。詞人的愁緒因何而發,這片春愁緣何而生。接著便點出這個命題。

  “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上片這五句,用跳動的白描筆墨,具體描繪了“舟過吳江”的情景。這“江”,就是流經吳江縣的吳淞江,即吳江。一個“搖”字,刻畫出他的船正逐浪起伏地向前劃動,帶出了乘舟的主人公的動蕩漂泊之感。一個“招”字,描寫出江岸邊酒樓上懸掛的酒招子正在迎風飄擺、招徠顧客,也透露了他的視線為酒樓所吸引并希望借酒澆愁的心理。這兩句都著筆于景物的動態。句中特別點出了吳江的兩個引人注目的地名,表現他的船已經駛過了秋娘渡和泰娘橋,以突出一個“過”字。這個渡口和橋都是用唐代著名歌女的名字命名的,船經此處,很容易使人產生聯想。作者偏偏挑出這兩個地名,這里透露出他觸景生情,急欲思歸和閨中人團聚,漂泊思歸,偏偏又逢上惱人的天氣。作者用“飄飄”“蕭蕭”描繪了風吹雨急,并連用兩個“又”字。表示出他對這“不解人意”的風雨的惱意。

  “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首句點出“歸家”的情思,“何日”道出飄泊的厭倦和歸家的迫切。想象歸家后的溫暖生活,思歸的心情更加急切。“何日歸家”四字,一直管著后面的三件事:洗客袍、調笙和燒香。“客袍”,旅途穿的衣服。調笙,調弄有銀字的笙,燒香,點熏爐里心字形的香。這里是白描,詞人想像歸家之后的情景:結束旅途的勞頓,換去客袍;享受家庭生活的溫馨,嬌妻調弄起鑲有銀字的笙,點燃熏爐里心字形的香。白描是為了渲染歸情,用美好和諧的家庭生活來突出思歸的心緒。作者詞中極想歸家之后佳人陪伴之樂,思歸之情段段如此。“銀字”和“心字”給他所向往的家庭生活,增添了美好、和諧的意味。

  下片最后三句非常精妙。“流光容易把人拋”,指時光流逝之快。“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化抽象的時光為可感的意象,以櫻桃和芭蕉這兩種植物的顏色變化,具體地顯示出時光的奔馳,也是渲染。蔣捷抓住夏初櫻桃成熟時顏色變紅,芭蕉葉子由淺綠變為深綠,把看不見的時光流逝轉化為可以捉摸的形象。春愁是剪不斷、理還亂。詞中借“紅”“綠”顏色之轉變,抒發了年華易逝,人生易老的感嘆。

  詞人在詞中逐句押韻,讀起朗朗上口,節奏鏗鏘。大大地加強了詞的表現力。這個節奏感極強的思歸曲,讀后讓人有“余言繞梁,三日不絕”的意味。《一剪梅》這個詞牌,有葉六平韻和逐句葉韻兩種寫法。作者采用了逐句葉韻的格式,讀起來更加鏗鏘悅耳。他還充分發揮了這種格式中四組排比句式的特點,加強了作品的表現力和節奏感。這都使它更像一支悠揚動聽的思歸曲,增添了它的余音繞梁之美。

  《一剪梅·舟過吳江》賞析二

  這是一首寫在離亂顛簸的流亡途中的心歌。明艷的春光與凄楚的神魂在強烈地對照著,春深似海,愁深勝似海,在時光的流逝中,“春愁”卻無法排遣。于是從看似瀏亮的聲韻中讀者聽到了夾雜著風聲雨聲的心底的嗚咽聲。

  詞大致作在南宋亡后蔣捷飄零于姑蘇一帶太湖之濱的階段。這里原是個山柔水軟的江南秀麗地。一個彷徨四顧,前程茫茫,時光空拋,有家難歸的游子置身在此境地里,怎能不惆悵莫名呢?詞的上片初一看無非寫春愁難解,借酒澆愁而已。略加細察,可以看出此中有大起伏,情思在跌宕中激越波蕩。詞人的一腔“春愁”待酒以澆的渴望,在“江上舟搖”的飄流中是得到瞬間的滿足的。“樓上簾招”這江村小酒店的或許寫有“太白一醉”字樣的青布簾招知詞人,可來醉鄉小憩。在這一“搖”一“招”之間,情緒是由愁而略見開顏了的。可是當江上小舟載著這薄醉之人繼續行去,醉眼惺忪地在眼簾上映入“秋娘渡與泰娘橋”的景色時,風吹酒醒,雨滴心簾,只覺風入骨,雨寒心。轉而“秋愁”復漲,而且愈漲愈高了。情緒的起伏就是如此激轉湍漩。“秋娘渡”、“泰娘橋”指的是吳江一帶地名。蔣捷的《行香子·舟宿間灣》詞就有“過窈娘堤,秋娘渡,泰娘橋”之句。詞人在此處以“秋娘渡”與“泰娘橋”指代蘇州吳江一帶景物之美——秀婉嫵媚令人愉悅的美。正是這美景愈觸發其愁思,思念起了在家的“笑渦紅透”、“軟語燈前”的妻室。

  “風又飄飄,雨又蕭蕭”的句式正是一種暗示法的句式,是某種特定心態借助意象的表現方法。它讓人可以產生聽覺上的風聲雨聲,視覺上的瀟瀟綿綿、飄飄揚揚,觸覺上的寒意、潮意、濕潤意,一直到心態上的感知:酸辛感、苦澀感。這手法在下片中也出現的:“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一“紅”一“綠”,將春光漸漸消逝于初夏的來臨中這個過程充分表現了出來。這是時序的暗示。但細加辨味,芭蕉葉綠,櫻桃果紅,花落花開,回黃轉綠,大自然一切可以年年如此,衰而盛,盛而衰,可是人呢?綠肥紅瘦對人來說意味著青春不再,盛世難逢。再進一步推去,家國呢?一旦破敗,還能重見么?“流光容易把人拋”的全過程,怎樣拋的,本極抽象,現今以“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明示出來。所以,如果說,暗示具體時序由春而夏,那是“實”的表現,那么將抽象的流光拋人揭示開來就是“虛”的具體化。這八個字真是妙極了的。至于色彩的自然絢麗,語言的準確性那是可以不言而喻的。

  明白了這些,“何日歸家洗客袍”之問就顯得不只是一般的游子之家情了。從詞的脈絡說,這一句暗接上片的因風雨之聲而強化了的觸景生情,即使內心的愈發高漲的“春愁”由心底浮出來,具體化,外現。但從內在情思看,這“洗客袍”即結束飄流的不安定生活,重新過著由佳人相伴,素手調笙,燒起心字形清香的寧靜怡樂的生活——可能嗎?“何日歸家”正是無望之嘆!莫說有家難歸,即使歸家了,“客袍”洗涴得了么?國已破,家難在!對一個忠貞之士來說,從此將是無盡的流亡生涯,往昔溫馨雅事都已在“何日”之問中一去不復返。失落了這樣的心境,也就結束了這樣的情事,這是肯定的,所以“何日”之間,其實他已是自答了的。由此而讀下去,“流光容易把人拋”已如前面分析,在這看似明暢的詞句中包裹的是怎樣一顆緊縮的心,豈非一目了然。

  這里有意把下片諸句倒過順序來談,又將“何日歸家洗客袍”置于上下片的關聯點上去理解,是想從具體的句式和情思上說明這首短詞形似明快,實則苦澀,在藝術上具有似“流”實“留”的特點,情韻在回環周轉地流蕩,呈一種漩渦狀。這種藝術手段最能將“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意充分表達出。“流”,是流暢少停蓄,而“留”則有頓挫,有吞吐,有抑揚之勢。蔣捷確有一些詞寫得稍嫌“流”,但這首《一剪梅》卻不屬此類作品,不可匆匆瀏覽,不細辨味。

  《一剪梅》詞牌的特點是在舒徐(七字句)與急促(四字疊句)的節奏較整齊的交替中顯現動人的音樂性的。自周邦彥以來,有不少名句,如李清照“才下眉頭,又上心頭”等。后又經辛棄疾的創作,使四字疊句完全由散而整,構成排句重疊的規定性,音樂性更強了。而且往往突出畫面的重疊或心境的重疊。到蔣捷手里,特別是這首《一剪梅·舟過吳江》傳世,《一剪梅》的表現手法更為豐富,四組四字相疊的排句也往往寫得靈動流麗,名篇更多了。

  《一剪梅·舟過吳江》創作背景

  南宋消亡之初,也就是公元1276年(元十三年)春元軍破臨安后,詞人開始流浪,在流浪途中舟行流經吳江縣的吳淞江時,為了表達自己內心的思鄉之情以及傷國作者寫下這首詞。

  《一剪梅·舟過吳江》作者介紹

  蔣捷(約1245~1305后),字勝欲,號竹山,南宋詞人, 宋末元初陽羨(今江蘇宜興)人。先世為宜興大族,南宋咸淳十年(1274)進士。南宋覆滅,深懷亡國之痛,隱居不仕,人稱“竹山先生”、“櫻桃進士”,其氣節為時人所重。長于詞,與周密、王沂孫、張炎并稱“宋末四大家”。其詞多抒發故國之思、山河之慟 、風格多樣,而以悲涼清俊、蕭寥疏爽為主。尤以造語奇巧之作,在宋季詞壇上獨標一格,有《竹山詞》1卷,收入毛晉《宋六十名家詞》本、《彊村叢書》本,又《竹山詞》2卷,收入涉園景宋元明詞續刊本。

  名家點評

  明代文人潘游龍《古今詩余醉》卷十一:末句兩用“了”字,有許多悠悠忽忽意。

  清代文人沈雄《古今詞話·詞品下卷》:銀字,制笙以銀作字,飾其音節。“銀字笙調”,蔣捷句也。“銀字吹笙”,毛滂句也。

  清代詩人李調元《雨村詞話》卷一:和凝《山花子》云:“銀字笙寒調正長。”按《唐書·禮樂志》,備四本屬清樂,形類雅音,有銀字之名,中管之格,音皆前代應律之器也。《宋史·樂志》,太平興國中,選東西班習樂者,樂器獨用銀字痔栗,小笛,小笙。白樂天詩“高調管色吹銀字”,徐鉉“檀的慢調銀字管”,吳融詩“管纖銀字密,梭密錦書勻”,故詞中多用之。蔣竹山詞“銀字笙調,雁字箏調”,所由來也。

  晚清詞論家李佳《左庵詞話》卷上:蔣竹山《一剪梅》詞,有云:“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久膾炙人口。

  作者詞作生涯

  蔣捷的詞大多情調凄清。他沒有正面地直接反映時代的巨變,而是采用“待把舊家風景,寫成閑話”(《女冠子》)的方式,于落寞愁苦中寄寓感傷故國的一片深情。如“飛鶯縱有風吹轉,奈舊家苑已成秋”(《高陽臺》),“星月一天云萬壑,覽茫茫宇宙知何處”(《賀新郎》),“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梅花引》)等,都包含著山河易色、無處容身的悲哀。《虞美人·聽雨》通過聽雨一事,概括了作者少年、壯年和晚年三個時期的不同感受,身世家國之感極為痛切,其中“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二句尤其悲壯蒼涼。但他的詞又不盡是低沉暗淡的情調,時而振起一筆,開擴意境,呈現清麗色彩。如《賀新郎·秋曉》本寫“萬里江南吹簫恨”,卻于月影微黃的院落中點綴上青花、紅棗,再推向白雁橫天、楚山隱約的遠景,使詞中所表現的憂傷苦悶之情不致于過分沉抑。《一剪梅》寫“舟過吳江”,其中“風又飄飄,雨又蕭蕭”,“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等句,也沖淡了傷逝懷歸的悲涼氣氛。所以周濟稱其“思力沈透處,可以起懦”(《宋四家詞選》)。這當然與其詞“煉字精深,調音諧”(《四庫全書總目》)也是分不開的。對竹山詞的評價,前人意見分歧很大。貶之者如馮煦,認為其“詞旨鄙俚”“不可謂正軌”(《宋六十一家詞選例言》);陳廷焯更認為在南宋詞人中“竹山雖不論可也”(《白雨齋詞話》)。那是用姜夔、張炎的詞作為標準來衡量的,實屬偏見。劉熙載的看法與此相反,他說:“蔣竹山詞未極流動自然,然洗煉縝密,語多創獲,其志視梅溪較貞,其思視夢窗較清。劉文房(劉長卿)為五言長城,竹山其亦長短句之長城歟。”(《藝概·詞曲概》)稱竹山為長短句之長城,固屬過譽,但他從詞品與詞法兩方面充分肯定了竹山詞,還是頗有見地的。

  總之,竹山詞思想內容較充實,寫作方法和風格多樣化,不失為南宋高手之一。

  個人風格

  在宋末詞人中,蔣捷詞別開生面,最有特色和個性。在社交上,他與聲同氣應的周、王、張等人不見有任何來往,詞風也是另辟蹊徑,不主一家,而兼融豪放詞的清奇流暢和婉約詞的含蓄蘊藉,既無辛派后勁粗放直率之病,也無姜派末流刻削隱晦之失。 他敢于直接表現亡國遺民堅貞不屈的民族氣節和對異族統治的不滿情緒,《沁園春·為老人書南堂壁》和《賀新郎·鄉士以狂得罪賦此餞行》二詞,就充滿著一股不屈的奇氣。蔣捷詞還多角度地表現出亡國后遺民們漂泊流浪的凄涼感受和饑寒交迫的生存困境。

  此處,蔣詞的情感基調不像王沂孫、張炎詞那樣一味的低沉陰暗,有的詞作格調清新,樂觀輕快,如《霜天曉角》(人影窗紗)和《昭君怨·賣花人》寫折花和賣花,極富生活情趣。蔣捷在宋末詞壇上獨立于時代風氣之外,卓然成家,對清初陽羨派詞人頗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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